看着屏幕上温林年的照片,沈云峥“唔”了一声,直起身子拿起笔,将名单资料里的“怀仁儿童福利院”划了两下,然后标了个记号。
“往深里查查这个福利院和温林年,”沈云峥把弹簧中性笔倒扣在桌子上摁了下,转头朝马尾女警咧嘴一笑,“谨慎点查,不然铁饭碗也得丢。”
记得想着我
一月十七号,正好赶到了今年的四九,寒流席卷城市,泼出去的水立刻就有结成冰的趋势。
温驰今天起的很早,早上六点闹钟便响了起来,人打了个哈欠左手拉开卧室窗帘,玻璃上是疾速滑下的雨流,窗外一片雨雾蒙蒙。
这雨从昨晚十点便开始下,伴着雷鸣闪电,成瓢成瓢地灌下来,此刻依旧没有见停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
听着窗外的暴雨和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敲打玻璃的声音,温驰走下床十分速度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后走下了楼。
人在冰箱随便拿出袋面包,坐在餐桌上啃了两口,便起身朝玄关处走去,视线也自然落在了玄关拐角处贴墙放着的那一排包扎精致的花束上。
温驰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打回别墅后,许深便每天寄来两束花,中午一捧,晚上一捧,骚扰不断,心思里明晃晃地写着——记得想着我。
看着堆在墙边插的完全没重样的八大捧花束,温驰感觉自己家门口像开了花店一样。
更甚的是,这人还会时不时在微信上给自己发照片,路边的小猫、天上的白云、沿街的店铺、湖里的鲤鱼,种类齐全五花八门,活像个行走的人形报备机。
这追人攻式和五年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松松地搭在门把上,温驰又看了眼花束,六点半左右,别墅里静悄悄的,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闷沉沉渗进来的雨声。
目光逐渐在失神中放远,温驰站了一会儿后手腕用力打开了房门。
滂沱大雨带着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雨丝的凉意扑到人的脸上,模糊的雨声骤然在耳边清晰起来。
他也该去买一捧花了。
听着电台广播里徐徐的声音,温驰脚踩油门目视前方开着车,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高频率的升升降降,汽车轮胎在略带些粘腻感的水声中疾速转动。
“汪曾祺曾在《冬天》这本书中写道:‘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今天适逢四九节气,城市的温度也是一降再降。在这个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暖炉烤橘,闲茶煮酒,倒也别是一番滋味……”
绕了几个弯后,汽车便一路向西,时间差不多到了七点半,温驰渐渐放缓速度,把车停到路边。
车子一熄火,电台广播的声音也随之掐断,温驰撑起把伞从车里走下来。
怀里抱着一捧花,胳膊上还挂着把黑色长柄伞,温驰在大雨里孤身慢悠悠走着,登记完后,便按照记忆找到了熟悉的墓碑。
“今年是第五年了,”蹲下把花放到墓碑前,温驰将自己撑起的伞遮搁置在碑旁,“您在另一边过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