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也收了手里的棋子,说,“是海叔让着我。”
王海生笑着摇头:“最近怎么样?南北商会结束有几天了,我听说海市秦家因为商会又开始闹事情?”
王海生仕途鸿运,一直坐到京市副市长,在任期间的一些官商交流,与霍凛打过几次交道,两人私交关系一直不错,对方比他小三十岁,他丝毫不敢拿他当晚辈看待。
退休两年,王海生的各路消息依旧通达。
“算是秦家家事,对南北合作影响不大。”霍凛淡淡道,“不少秦家人本就对秦之煜不满,他的风格太激进。”
王海生端着一杯茶:“秦家小子脚跟还没站稳,就要飞,有些操之过急。”
“也不能他怪心急。”霍凛也倒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水晃荡在小茶杯里,他点了点杯面,没喝,“南北商会期间,有人趁他不在,绑了他的爱人,险些丧命。”
“他的爱人……”王海生闻声顿住,想到听见的一些风言风语,看了下霍凛,欲言又止。
“您的消息没错,”霍凛没有任何扭捏,笑着说:“他的爱人和我家小朋友一样,是位男性。”
王海生也笑了:“三番五次听你提起那位小友,也没见过真人。当初,你让我写封感谢信给一个京大学生,没想到一晃六年都过去了。”
提到温知,霍凛面色多了一份柔和,“改天我带他亲自登门道谢。”
“把人带出来?你也舍得?”王海生一针见血的挑明他,“藏了这么些年,生怕他被一口空气染黑了。”
霍凛位居高位,各路各方不少眼睛盯着他,这么多年,官场商场的老狐狸多多少少都知道霍凛有个宝贝疙瘩,当做眼珠子疼,只是他藏的紧,见过真人的还真没几个。
霍凛眼帘低垂:“他胆子小,过段时间,一定带他见海叔。”
王海生也不问这个过段时间是过哪段时间,他站起来,对霍凛说,“今天来都来了,陪我到京大转转吧。”
王海生是京大毕业,人越老越念旧,他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等着,和霍凛步行进了京大。几十年前的京大还不叫京城大学,叫做国立机械学院,学校楼层低,教学面积没现在广,也不像现在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霍凛陪同王海生一起在路道散步,他虽不是京大学生,对校园内的一草一木也算熟悉。霍家人不少京大毕业,大到整栋实验楼,小到教室里的多媒体设备,霍家捐赠过不少。以往霍凛来京大参观了很多次,还被邀请参加过开学典礼。
常年形成的上位者气息不是说隐就隐,两人走得放松,路过的学生匆匆走过不忘多看两眼,他们没带口罩,也没刻意伪装,幸而现在的很多学生娱乐迷了眼,财经看得少,时政看的更少,没被迷眼睛的学生不大相信他们这种人会不告知学校领导,不跟一个下属,大爷遛弯似的逛校园,不然,两人非得被认出来。
路过篮球场,一群人在最东侧的篮球架那围了一圈,看球的女生甚至比男生还多,不知是谁进了球,立即爆发一阵叫好。
王海生年轻时酷爱篮球这项运动,看到这场景不由想起自己大学时期在篮球场上的热血青春。
霍凛见他盯着那群学生,提议道:“海叔,我们去看看?”
王海生叹口气,朝东侧走,半开玩笑说:“廉颇老矣,我是打不动篮球了喽。”
霍凛说,“听闻海叔上学期间是学校主力,隔壁警院学生比赛都输给了您。”
“那可不!”王海生立刻说,“当年他们可是输得心服口服!”
霍凛笑笑:“看来这些小师弟们还需要您指点,今年的比赛再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王海生听了开心,顿时来了精神,昂首阔步向比赛方向走。东侧被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换了好几个位置才找到一个能看清全场的视角。霍凛对篮球兴趣不大,就是陪着王海生,周围一声声喝彩,不由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抬头,眼眸中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篮球场的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温知接到球后,面对防守者的左拦右截,迅速击地把球传到了魏清琅手里,见自己面前的两位防守人一个跑去补防,另一个放松了警惕,立即转身摆脱了防守人向篮下空位冲了过去,举手要球,魏清琅也是心领神会,将球直接向篮筐上传去,温知看准时机起跳,接球就是一个战斧劈扣!
女生的尖叫、男生的欢呼,瞬间叠加在一起,如海啸一般包裹着这一方天地。
温知满脸是汗,不在意的用袖子擦掉,他打的酣畅淋漓,十分痛快,一双眼睛熠熠发亮。魏清琅跑近,擦肩而过之际,两只手臂十分默契的举起,在空中击掌。
手心相交的声音响在空中,一前一后两个人露出同样的笑容。
满身青春,年少轻狂。
一场篮球赛结束,温知上衣汗水湿透,头发梢都冒着热气,汗水滴进眼睛里,他动动眼睫,用手背抹了把。
“学长,接着!”魏清琅从休息座上拿过两瓶水,顺手抛给温知一瓶。
温知稳当当的接在手里,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半瓶,深深呼出一口气,伸手抓了抓头发,水珠立即四下飞散,阳光下,折射一道道金光。
魏清琅慢悠悠的走进,勾着唇赞道:“球技不错。”
温知很喜欢打篮球,大学时进了校队,后来兼职太多,被委婉踢了出去,毕业后打的更少,太久没碰球,刚开始还有些手生,魏清琅和他配合的好,让他有个缓冲过程。温知也笑着,“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