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素筠道,“这沈公子收了陛下亲自送的贺礼,是会惊喜,还是惊恐。”
“好啊。”段曦宁欣然道,“你既如此说了,必然又觉着朕要吓他了,朕赌他会惊恐。”
素筠哑然失笑,道:“那臣便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了。”
段曦宁问:“赌注呢?”
素筠眼前一亮,兴冲冲道:“陛下许久未添新衣了,臣让尚服局为陛下做了一套广袖直裾。若臣赢了,陛下便穿上这套裙子,除上朝之外,一天都不许换下来,如何?”
素筠从小就喜欢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惜她要习武,后来又去军中历练,穿裙子实在不便。
她登基后,时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自然也没什么功夫打扮,一向只拣方便些的衣服穿,更是就没了素筠的用武之地。
这让素筠深觉遗憾。
她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家陛下好好打扮过了,甚是怀念。
不过是小事一桩,段曦宁便觉着自己的赌注也不能太麻烦,便道:“朕若赢了,下回喝酒你不许拦着。”
素筠无奈一笑,点头应下:“好。”
你很怕朕
段曦宁与素筠定下了赌约,便起驾去了承明殿,却不料这回竟扑了个空。
听着承明殿的宫人说沈渊最近隔三差五就同商陆出去,日落方归,素筠心下暗斥这质子不知礼,小心地察看段曦宁的脸色,担心她会不悦。
素筠正要劝她先回去,就听她扭头道:“当初在军营中时,他就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似的,成天钻在他那小破帐子里也不出门。如今出宫了一趟,怎么还转了性子了,难不成觉出我大桓的好来了?”
素筠道:“大桓民风开放,与梁国截然不同,沈公子许是心生向往,流连忘返。陛下不如改日再来?”
“来都来了,干嘛改日?”段曦宁移步进了沈渊的书房,被里面满满当当的书惊到了。这实在不像他的地方,一堆一堆的书,弄得里面像个杂货铺似的。
她记得,当时在个小破帐子里他都把书整齐地收在书箱中,怎的有了书房却乱成这个鬼样子?
粗略地扫了一眼,她坐在沈渊的书案前随手翻看案上的东西,发现竟有副未完成的丹青,山水之作,意境空远。没想到他还擅丹青。
能画山水图,倒不知他还会不会画别的图?
她盯着眼前的画,沉思良久,才移开视线,打量了这书房其他的地方。
与之前她所看到的不同,这次倒是多了几本《食珍录》、《山家清供》之类与吃食相关的书,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打算做厨子。
素筠跟着她走到门口,看着乱糟糟的书房便皱眉,斥责宫人:“书房如此凌乱,怎的不收拾,可是你们偷懒了?”
“这……”一旁的宫人为难道,“沈公子说要自己收拾,不让旁人动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