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雍启根本不懂笑点在哪,他轻咳了声,“到底哪里好笑?”
又过了半盏茶,卞扶终于忍住笑意,眼角都带泪晶莹。卞扶道:“其实我没笑,我只是在为你们的爱情而感动落泪。”
徐雍启:“……”
卞扶终于正经?回复,他道:“你还记得你十七岁那年,我们在淮漓碰到吗?”
“记得。”徐雍启道。
他和卞扶少年相识,彼时徐雍启是出逃宫外、无?处可去的乞丐皇子,卞扶则是随地捡破烂、却有一个神医梦想的小叫化。小卞扶偷了小徐雍启的钱,在被小徐雍启抓住暴揍的边缘,三两句话?让两个少年相识,并?成了彼此的“伯乐”。
小卞扶说:你打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塞北看看,那里闹匈奴呢。
小徐雍启说:你说你要当神医,留在京都能有什么用,我看书上说东南苗疆善蛊,蛊术很是厉害,你干嘛不往东南走,反正你看起来也像个会蛊术的疯子。
然后两个少年互相看看,深受启发,握手言和后各奔东西。
再见面便是在淮漓。
人长大了都会变,可人和人之间大抵存在些奇妙的磁场,两人一眼认出彼此,并?在之后未断过联系。
卞扶也悠悠想起从前,想起在淮漓的岁月,他开口?道:“水患后瘟疫频发,你那时要我帮你处理瘟疫,我问你我又不是朝廷的人,徐乾之不准你和会医术的人有私联,万一我俩被抓住怎么办。”
徐雍启也想起来,他轻笑了声,“唔,那时我好像骂了你一通,说你怕个屁,男子汉大丈夫胆小能成什么事?。”
他终于明白?过来笑点,“没想到我也会有畏手畏脚的一天。”
“太在意太想保护什么的时候,人会变得软弱。”卞扶拍拍徐雍启的肩膀,“不过好在你要保护的人,并?不是软弱之辈。”
“嗯。”徐雍启点点头?。
卞扶又笑,“但这并?不妨碍我笑话?你,某暴戾无?情的翰祁王?”
“……”
徐雍启抿唇有些无?语,他看卞扶,“说些正事?,所以?你今日?叫我过来,是泸景瘟疫的解毒剂有什么进展吗?”
卞扶这才想起来说正事?,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药方递给徐雍启,垂眼道:“我大致研究出来了,只是药效如何还不十分确定,完整的解毒剂还需一段时间。”
他抿唇,短暂停顿后再开口?时,带了些试探,“以?及南疆的那张药方,我研究得更彻底些。服用该药方的人,二次感染的传播性比原始瘟疫强上至少三倍,并?且有诱发三次感染的可能。”
“更要命的是,二次感染蛊虫有所长成,我研究的药方不能完全杀死?它?。我还在研究彻底杀灭二次感染蛊虫的药剂,目前并?无?进展。”
徐雍启闻言眉深深蹙起,“也就是说,徐雍墨手里的药方,绝对不能流到泸景那里去,哪怕是小范围也断然不可以?。”
“是。”卞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拧着眉,丝毫不见平时纨绔散漫的模样?。他告诉徐雍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得抓紧把我的这个药方给徐乾之,如果你想泸景平安的话?。”
他当然想泸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