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有些担心,她干脆自己房间都没回,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写起作业来。浓重的烟味透过门缝窜进来,周窈知道门外的那两个人还没走。
没要到钱他们是不会走的。
周窈想着要不要给陈娟打个电话,让她晚点回来或者干脆别回来了,就听见外面楼道里,一阵女人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响起。
“真的就这么多了,这个月我生了场病,请了几天假,真的就这么多了……”
“妈的!找死是吧,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随即几声闷闷的踢踹声响起。
“哎呀!别打,求求别打!”
周窈想都没想冲进厨房抄了把菜刀紧紧握在手里,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就见陈娟跪坐在楼梯下面,随身携带的包被人翻得底朝天后扔在一边,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似有淤青,瘦猴抬了抬脚,她就赶忙举起手臂遮挡自己,狼狈极了。
周窈一把将陈娟拉起,抖着手举着菜刀挡在两人面前:“钱是周建民欠的,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找周建民去要啊!找我们干什么!”喊到最后,声音喑哑破碎。
四哥丝毫没将这把颤抖的菜刀放在眼里:“周建民是你爸爸,她老公,你说我们不找你们找谁?”
“他们已经离婚了!”
周窈话一出口却被陈娟急急忙忙地扒拉着捂住了嘴:“没离婚,没离婚,这个月就这么多,下个月我们会多还点的……求求你们,再宽限宽限……”
“就这么点。呵——忒!”
拿了钱,四哥的目的就达到了,自然不会和周窈母女多说,他伸手弹了弹周窈手里的菜刀:“小姑娘别玩刀,万一伤了自己,以后我就卖不出好价钱了。”说完,他手一挥,带着瘦猴哼着小曲离开了。
昏暗的楼道,声控灯时亮时灭,像电影里的遇鬼场景似的。
上一秒还跪地求饶的陈娟瞬间收起了那副可怜相,抹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灰,像是没事人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拎过周窈手里的刀,埋怨道:“你也真是,怎么把刀都拿出来了,让人看见还以为咱家出什么事了呢。”说完,自顾自提刀上楼回家。
周窈跟在她身后进了家门,将大门牢牢锁上之后,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碘伏,陈娟回头看了一眼:“不用不用,没破皮,不用涂。”说完,她又摆开架势开始质问周窈:“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爸爸妈妈离婚了?”
周窈冷眼将碘伏塞回抽屉:“离婚证不是都在你房间的抽屉里锁着么?”
陈娟瞪眼:“你还翻我抽屉了?!你哪来的钥匙?!”见周窈不答,她又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爸爸妈妈离婚只是为了让你爸的项目能顺利进行,又不是真的。”
“也就你一个人觉得不是真的,周建民是在骗你,哪有什么项目,他就是想让我们给他背债,然后他自己不知在哪里逍遥!”
“瞎说!”陈娟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你爸只是出去做生意!赚到了钱就回来了!”
“赚钱?你怎么还相信他呢?哪次不是说有大项目,哪次不是欠了一大笔债回来?他就是个撒谎成性债台高筑抛妻弃子的人渣!”
“住口!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呢!你小时候生病不还是他半夜里把你背去医院的?你这孩子,真没良心,爹妈养你都白养了!”
“那你不如把我送给那个四哥,让他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