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了下,抬手松开缰绳,在它脖子上拍了两下,黑马嘶鸣一声,欢快地转身跑进马厩。
做完这一切,小姑娘才转过身来同荣华行了个礼。
“郡主安康,让郡主受惊了。”
盛知春凝眸望去,这才看清小姑娘的模样。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瞧着倒像是个番邦人。
她单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上,虽然穿着大雍朝的服饰,却行了个番邦礼。
荣华似是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无妨!嘲瑰翁主今日竟然也在此,我还以为你对我们中原这些玩乐没什么兴趣,看来是我怠慢了。”
嘲瑰站起身来,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眼睛却亮晶晶的:“郡主言重了,我很喜欢这个比赛,鄯善地处偏远且遍地黄沙,父王从来不允许我们参与这种比赛。若是能一直待在就好了!”
“这有何难!”荣华挥了挥手,走下观景台将嘲瑰拉到身边,“想来离你们回都的日子还早,我便同舅舅说一声,说你舍不得走,便多留下来一些时日,还能进宫同淑仪多见见面,如何?”
嘲瑰点头应道:“多谢郡主抬爱,嘲瑰感激不尽。”
她顿了顿,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齐豫打断。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听见这话,他带来的随从小厮立刻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时不时还要承受着谩骂和殴打。
“蠢货!轻点儿!那匹疯马呢?赶紧给小爷牵过来,竟敢把小爷摔下来,看我今天不剥了它的皮!”
他虽是这样骂着,却无人敢听他的话去将那匹发了疯的黑马牵过来。
毕竟是荣华郡主设下的球会,配的马全都是皇家御赐,即便齐豫家世显赫,也没胆量对御赐之物下手。
可瞧他口中污言秽语的样子,荣华不由得慢慢捏紧了拳头。
“你们全都是死人子了?看见齐公子摔了不去扶,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站在观景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齐豫:“齐公子莫怪,这匹马乃是北疆的岁贡,脾气是烈了些,当年本郡主向舅舅讨要的时候他还颇有几分不舍。听大内的驯兽师说,此马须得真正的勇士方能驯服,可我瞧着……”
她掩唇轻笑,眼神之中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齐公子怕是无福消受了。”
“你!……”齐豫怒火中烧,抬手指着荣华,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小厮拉扯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废物东西,还不轻点儿!若是小爷我掉了块肉,看我爹不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齐公子莫要生气。”荣华慢悠悠坐下来,“赛场之上,失利难免有之。若是你喜欢这只项牌,那便不算做彩头,权当是个赔罪的礼物,送给你可好?”
她微微探身,捻起一只雪白莹润的荔枝放进口中,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瞧着齐公子是伤的不轻,便着人送去后山禅寺的斋房里歇一歇罢。里面备有太医,便是为伤者准备的。若是齐公子不嫌弃,那便移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