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笑嘻嘻地上前一步,亲昵地拉住盛知春的手道:“都怪舅舅留我说了好一阵的话,我这才耽搁了。只是路上遇见了嘲瑰翁主,翁主说从未见过中原这等宴席,便不请自来,还望盛大人见谅!”
后面这半句是冲着盛瓴所说,盛瓴连忙行了个礼:“小女及笄竟然惊动了郡主和翁主,实是万幸,哪有什么见谅不见谅之说呢!”
荣华笑了笑,抬手招过身后随从。
那随从手中捧了个木匣子,快步行至荣华身侧,恭恭敬敬站定。
荣华一面笑一面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株硕大的红色珊瑚来。
那珊瑚品色绝佳,并非凡品,甫一打开匣子,竟从里面迸出一缕红光来,叫在场众人皆连声赞叹。
荣华说道:“这是我特意向舅舅讨来的礼物,便是为着恭贺你及笄。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你便收下罢!”
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这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珊瑚结成不易,只怕是几十年也结不出半寸。又长在深海之中,采摘十分不易。如今在荣华口中,倒成了寻常物件,让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盛知春惊喜之余便犯起了难,此物如此名贵,若是当真腆着脸将它收下,怕是会引起某些人的嫉恨。
思及此处,她转过头来,同荣华道:“这件珊瑚实在是精美绝伦,我从未见过这等稀罕之物,实在是受之有愧。”
言罢,她抬头颇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盛瓴。
盛瓴早就被这珊瑚吸走了目光,此刻他是愈发满意自己这个并不怎么受宠的女儿。
若早知道她能为盛家带来如此荣耀,当初便应该好生待她。
这样的宝贝,别说是渝州城,便是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件。他便是想收,也是要先装装样子。
他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道:“这件珊瑚实在贵重,乃是圣上赐给郡主的心爱之物,小女浅薄,怎敢承受如此厚礼!”
荣华闻言皱了皱眉道:“舅舅既然将此物给了我,便是任由我处置,我想给谁便给谁,谁敢说出半个不字?”
盛瓴默了一瞬,面上虽是不显,但心中早已笑开了花。他连忙俯首行礼:“那下官便替小女深谢郡主。”
盛知春也忙行了个礼:“多谢郡主。”
荣华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方才说了许多话,口都干了,盛大人难道不请我们入席吃两盏酒么?”
盛瓴闻言连忙侧身相让:“郡主快里面请。”
他率先在前头引路,荣华跟在后面,倒叫盛知春和嘲瑰同路。
嘲瑰笑道:“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我不请自来已是十分不妥,若是没有礼物,怕是今日吃不了酒了!”
她一面笑着,仿佛之前两人的恩恩怨怨早已泯灭。
盛知春摸不清她的脾性,只好硬着头皮回应:“翁主这是说的哪里话,今日能前来便是我盛家祖上庇佑,知春还要多谢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