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气得脸色愈发难看,丈夫成日里不着家,宁愿去找个庙里的和尚下什么破棋,儿子又被个破落户勾住了魂。
向来给她当出气筒的陶玉清,如今也长能耐了,她怎能不气?
“顶撞婆母,犯了家规,到祠堂里跪着去!”
陶玉清仍旧不卑不亢,“儿媳只是就事论事,母亲也不要无事生非。明日我还要带烟儿进宫见太后,若是跪伤了腿,走不了路,难免要慢待太后,母亲觉得呢?”
“滚出去!”老王妃扫落手边的茶盏。
陶玉清转身就走,情绪没有半点起伏,只觉得老王妃可笑。
等陶玉清离开,陈氏立刻让陈嬷嬷去请谢宏载来,她以胸口痛,想念徐若音为由,硬是逼着谢宏载明日再去东山寺。
谢宏载没法子,只好应下。
璧月院得了消息,云萍道:“小姐,咱们可要再想法子阻止小王爷去东山寺?”
“不必。”陶玉清拿起碟子里的核桃仁慢慢吃,“周微微不会让谢宏载走的。”
云萍一想也是,周微微这名声,在王府没个人待见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谢宏载。若是他现在走了,她指定在府里头待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谢宏载离开,白鹭又从周家回来了。
这一次不是来搬米面的,而是来请府医的。昨日白鹭和静儿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周家,周母颐指气使,指挥她二人做这做那。
静儿惯会躲懒的,忙溜了,跑到周家隔壁跟人老太太唠嗑。现在天寒水凉,白鹭一瞧,气得也不干了。
静儿添油加醋把周微微做的事情传了出去,那邻居老太太是个大嘴巴,又将这事传开了,弄得那一片地儿都知道周微微自奔为妾的事。
一早上周母让白鹭扶着她出去散散步,听到了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回屋就病倒了,哭着闹着说不活了。
白鹭让静儿和周家原来的婢女在屋内看着周母,她忙跑回来请谢宏载拿主意。
谢宏载最烦这些琐事,本不想问,谁知周微微得了消息,一瘸一拐地赶到了兰陵院门口,“宏载哥哥,我也随你一道回去看我娘。”
谢宏载想说他是要去东山寺的,并不是去看周母,但见周微微哭红的双眼,他又生出怜惜,“你脚伤还未痊愈,乱跑什么?”
陶玉清带着云萍赶到时,谢宏载正抱着周微微上马车。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估计王府里马上又要多出一位妾室了。尤姨娘听到动静,刚赶到,就见马车走了,暗啐一声,“不要脸的狐媚子!”
周微微没来之前,尤姨娘最得宠,是谢宏载院里头最香的一朵家花。
尤姨娘自然看不惯周微微,陶玉清知道,等周微微进府,野花变成家花,她很快也会沦为下一个尤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