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闻?”
路褚在铃声即将挂断时接通。
谈闻晕乎乎地说:“王八蛋,滚过来。”
“你怎么了?”
他完全烧糊涂了,忘了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也全然没听出对方带有困倦的嗓音。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发烧了,你害的。”
“我要喝粥,我要吃药。”谈闻说,“你带过来。”
路褚登时开灯,“你在哪?”
谈闻自顾自挂断电话,把地址发给他。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谈闻昏昏沉沉地再次睡下,接到了路褚的电话。
他皱着眉,眯着眼睁不开,手指摁着手机滑了滑,不小心碰到开关键,将电话挂断了。
“砰砰砰——”
“叮咚——”
门外两道声音响起。
谈闻查看手机,将近凌晨六点。
他费力地起身,趿鞋慢吞吞去了客厅,把门打开。
路褚风尘仆仆地赶来,面色不算稳定。他上前一步,想看谈闻的状态,下一秒,谈闻坠到在他怀中。
路褚眼疾手快抱住他,顺手关上门。他拍了拍谈闻的脸,唤道:“还有意识吗?”
谈闻尚有一丝意识,他虚弱地说:“我讨厌你。”
幼稚。
路褚低头,正好看见他左右脚穿反的鞋,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刚弯上去一秒,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路褚压制着,将谈闻的手搭在肩膀上,搂住他的半边腰,“我送你去医院。”
谈闻家离医院不到半小时的距离,路褚挂了急诊,和医生描述情况,打了吊针。
谈闻坐在蓝色靠椅上,医院的板凳经年悠久,湛蓝褪成暗色,隔着两个位置坐着一个体型庞大的大叔,手上刺着针也不愿坐好,歪七扭八,椅子跟着他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路褚盛水回来,就见谈闻缩在一旁,安静地挂瓶。因着发烧,谈闻的脸蛋通红,他的头重重靠在背椅的沿边,硬邦邦的,一瞧就知道躺得不舒服。
是人生病都得来医院,可不知为何,路褚总觉得,这地方和谈闻有些格格不入。
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小孩。
就这样还敢来招惹他,红着脸说露骨的话。他当他是纯情挂,没成想是一窍不通。
路褚垂眸,往前快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