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轻轻松松把李元架住,交给了衙役。
“胡说八道,”高安指着李元,与单慎道,“大人,您别听他胡诌,小人便是真想陷害他,最多也就装些石头烂泥在箱子里。这些朝廷禁止的书,小人根本就无处弄来。”
这个道理,单慎很听得进去。
别说高安一个行商人了,便是他单慎这么个爱书的,也只有偶然的机会,看到一两本孤本,扫一眼就过了,根本无法翻阅。
至于装满两箱子……
嗐,他脑袋又不沉,疯了去作死!
若要以此陷害人,难度太大了。
李元挣不脱衙役,看着那些书册,眼珠子几乎喷出血来。
如若全是金砖,他证明不了东西是自己的,不还有朱四老爷嘛。
朱四老爷听闻他们进了顺府,一定会想法子让单慎放人,手续齐备后把金砖领回去。
反正不会便宜高安。
而他李元,了不起蹲几牢房,出来了还是一条好汉。
可禁书就不同了,朱四老爷一定会急着撇清,而衙门里也不会放过他这个“书主人”。
他要完蛋了。
再也顾不上隐瞒,李元急切大喊:“我们箱子里的明明就是金砖!高安你把我的金砖还回来!”
“大人,”高安只和单慎告状,“他这人忒不是个东西!两大箱金砖,小人把祖产卖了都不够,他敲诈小人!”
李元怒火冲心,口不择言起来:“大人,小的说实话,东西是英国公府四老爷的,他让小人去替他挖出来,真的真的!”
单慎按了按眉心。
不管是与不是,这个时辰也不可能去英国公府。
偷箱子都下了大牢,高安在供词上按了手印。
“大人放心,老实巷一定修得又漂亮又安全,”他道,“这几个贼没眼色,搅了您歇觉,若是小人自己挖出来了这么两箱子,肯定会在大白给您送来。”
单慎哼了声:“贼不都是夜里干活的?”
高安哈哈一笑,接了单慎回过来的这句打话。
走出顺府时,雨止了。
“公作美!”高安赞了句。
若不是下雨,他还没法名正言顺把巷子里的人都清空了。
若不是雨水添了泥泞,弄得一塌糊涂,李元兴许下铲子的时候就感觉到基没有那么结实。
若不是泥泞脏兮兮的,李元可能一眼就看出来,那箱子不像是在里埋久了、头一次挖出来,尤其是那大锁,陈东家好不容从库房里翻出来两把外形差不多的旧锁,但也和埋久了的不一样。
若不是大雨遮挡了视线,王四在巷口转悠,可能就现了他们设伏,又或者,把人揪到了衙门里,也无法钉死了东西出自老实巷。
至于李元喊的那个什么金砖……
高安不傻。
那些书册装箱沉是真沉,但绝对没有头一回搬的时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