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了。
李元与席东家难兄难弟两人,狼狈地出了顺天府。
官差不住唠叨着:“明日一早再来衙门里报到,别心存侥幸,要不然就不是罚银子这么简单了。”
李元搓着手,道:“官爷放心、放心,一定来一定来。”
席东家还懵着:“真能走了?”
“能走,能走!”李元把人拖着离开了顺天府,“我在那官老爷跟前编了一通,可能他们信了吧,这不是交了银子就先出来了嘛。”
席东家心里不踏实极了。
两箱**,还没查明白,能是李元随便编一编就行了的?
就算是最普通的偷儿,被逮到衙门里,也得定罪吧?
交银钱就出来,顺天府是这种见钱眼开的地方?
可让他再回牢里蹲着去……
“走吧,”席东家道,“回去跨个火盆,换身衣裳……”
李元闻了闻身上。
雨水沾了泥,干透了后又在牢里蹲到现在,身上味道实在难闻,但他没打算梳洗更衣,他得让朱四老爷也闻闻。
自家遭了这么大的罪,朱四老爷撇清归撇清,总得给他想想脱身的法子吧?
顺天府内,单慎交代了“一定要跟好那两人”之后,回到了后堂坐下。
徐简一面吃茶,一面翻看着案卷。
单慎心里突突打鼓。
放饵钓鱼的想法,是他受了徐简的启,不过话说回来,如此不合规矩的办案手段,他单府尹想得出来,以前却没有大胆用过。
官帽子不易戴,过于胆大,自然可以增加建功立业的可能,但更容易打铺盖回家。
若不是辅国公主动出言御前分担,单慎真不至于咬咬牙就把事儿办了。
希望李元争气些。
再看辅国公,单慎暗暗想,被圣上打来坐镇,这尊塑像菩萨还是没白费香火,竟然还挺认真。
偷盗的案卷看完了,又问师爷要了先前老实巷起火的案卷。
徐简从头至尾翻了一遍。
如诚意伯告诉他的那样,官府里有记载的最后一次大修是在太兴二十四年,至于二十八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记录。
显然,内侍埋金是偷偷摸摸挖开了地基,然后重铺砖。……
显然,内侍埋金是偷偷摸摸挖开了地基,然后重铺砖。
那时候,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晋中商人石焦,租客是他的同乡,姓项,家中老娘妻儿,总共五口人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