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太保与钱太傅也侧目,急着问上头写了什么。
“古月撤兵了,”费太师朗声笑道,“趁着西凉还未调整布局,关内又出奇兵、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照老夫看,西凉也挺不了多久了。”
这的确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先前夜袭古月阵地,大挫古月军心与士气,亦让他们与西凉之间生了些嫌隙。
随着裕门秋去冬来,大顺几次主动出击,虽无大胜,但接连的小胜也让敌军烦不胜烦。
尤其是古月人,多少年没有吃过打仗的苦了,此次驻军数月、明明是主动进攻的那一方,却因为大顺占了裕门天堑,以至于进攻受阻,被活活耗着。
打出去的全是棉花,挨在身上的都是真刀真枪。
久攻无进展,又吃了几次亏,眼看着冬日艰难,便坚持不住了。
按说联军之间,哪怕不能做到共进退,单方撤军前也该互通消息。
偏生古月为了前次夜袭、西凉救援来迟的事心生怨怼,又怕磨磨蹭蹭地被大顺斥候掌握到,直接二话不说,连夜撤阵。
等天亮了,西凉人才现,古月驻地空了。
关前驻军讲究地形,原本是互为犄角,卡住裕门关。
现如今古月一扯,阵型破碎,侧翼空虚,直直露出破绽来。
更糟糕的是,西凉没有防备古月,但大顺一直盯着两方,远比西凉更早察觉端倪。
大顺大军冲出裕门,撕开西凉软肉,豪取一场大胜。
西凉人顾不上拔寨,迫不得已残兵后撤,一日退去两百里才算稳住阵仗。
在寒冬想要再卷土重来,已是很难了。
钱太傅抚掌笑道:“里安、外也安,将士们都能过个好年。”
“要老夫说,还是得追着打,打到西凉明年不敢再来犯,”费太师道,“裕门苦西凉久矣!”
“古月小人作风,”秦太保摸着胡子,道,“与我们结盟在先,这些年他们也有不少得利,却忽然撕毁盟约,同西凉一道进军;这次又是说不干就不干、连夜撤军,也不跟西凉通气。这种行事,往后断不能再信他们分毫。”
“是这个道理,”钱太傅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西凉人凶狠,锱铢必较,大抵也不会放过他们。”
军报呈送御前。
圣上看完,不由展颜,连赞了三个“好”字。
“得赏,”他与曹公公道,“等班师回朝,应赏尽赏。”
曹公公亦笑了起来。
自打大殿下出事后,他就没有见过圣上这般高兴了,道:“将士们齐心协力,大败敌军,定是很快就能平定战事。”
圣上靠坐着,手捧着军报又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末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邵儿之事,朕很是心痛,”他认真地与曹公公道,“但皇叔那日说得对,朕不仅是邵儿的父亲,也是大顺的天子。朕得养好病,振作起来,勤政努力。”
曹公公一听这话,心里有底了。
圣上不会一蹶不振。
只听圣上又道:“底下敬献了些好东西,你挑一挑送去翠华宫,朕前几天养病,辛苦皇贵妃照料了。”
曹公公忙不迭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