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闻叹口气“走吧。”
现在是15点5o分,今日天气本就偏阴,地平线已泛出忧郁昏黄,返程路这个时间会堵车,回到公交总站差不多要18点了。
便是逢魔时刻一天中,阴阳平衡倾向于“汇阴”的分界线。
归途,李雪闻和谢一海分坐第一排两旁,各看一遍,生怕漏了线索。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度缓缓沉暮,晚霞悄然遍布天空,留下漫天阴郁忧愁的酒红,这样醉人的忧愁,透过窗户静静打在昏暗车厢里,倒也是美景。
而白灵毫无欣赏窗外美景之意。
他恨不得全身蜷缩进座位,将占地体积减少到o才好。
在两兄弟眼中空旷的车厢,在白灵眼中,便是诡异到死寂的场景车厢满当当坐满了人,全数包裹在防辐射服般的白衣中,连鞋子、手、面部,都裹在压抑的纯白之中。
屏息听去,这堆东西一点吐息都没有的。
车厢中回荡的,只有公交运行时引擎的轰鸣,和勉强提醒白灵这是人世的前排聊天声。
越来越冷了。
凉意渐渐侵袭,先是脚踝、小腿、膝盖,然后是背、胳膊、甚至脸
李雪闻不自在的裹裹皮夹克“又降温了”
谢一海也点头“昨天下雨下的吧。”
可过了一会儿,两兄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已经不是“降温”能解释的冷了。
擦得干净的窗户慢慢爬上了细小冰棱,霜华遍布玻璃,远远看去,像细密攀爬的蜘蛛网。不只是一扇,两扇、全部,不知何时全数关上的窗户,竟密密麻麻覆盖满了反射异样白光的冰花
李雪闻还以为看错了,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确定不是幻觉。
他结舌“你你看窗户”
好家伙,说话带出的热气都白腾腾的,这室温到底是几度
谢一海冷的打哆嗦呢“啊啥我操”
他顾不得车子还在开,直接站起去摸第一排后面的窗子,沾了一手冰凉
不是幻觉。谢一海冻得手指刺痛,使劲朝手中哈气搓手,内心警钟狂奏“雪妹,这车不对劲儿”
他急忙回头“小刘,停车小刘”
哪还有什么小刘。
该是司机待的地方,已然空荡荡无人影了。
李雪闻什么矜持啊风范啊装逼十则啊全抛在脑后,一个快步冲到驾驶室,目瞪口呆“妈的,人呢”
老旧褪色的塑料驾驶椅,一双泛黄毛线白手套搭在椅背,甚至半瓶喝过的廉价矿泉水,静静躺在原地。
而该坐在中间驾驶的话痨小胖子,却不在了。
这种邪门事儿,虽说不是没见过,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公交还在照常开着,只是庞大前窗也密麻布满了厚重冰花,看不清路。半透明的冰花反射着奇异白光,让人看了心里烦躁极了。
当下之际,是先把车停下来
“谢一海”李雪闻烦躁的大喊,“你赶紧去停车”
谢一海愣了“我他妈不会开公交啊”
李雪闻恨铁不成钢“管他公交不公交,你当小车开就是了你想出车祸吗”
谢一海一咬牙,推开杵着挡路的李雪闻,直接坐上驾驶位,他短促的辨认了一番大车档位,迅上手。李雪闻也有驾照,焦急的站旁边瞎指挥。
可两人手忙脚乱了一番,却现
失灵了。
方向盘、挂挡、甚至刹车,全数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