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好笑道“你怎么跟宿怀璟一样了”
系统有些不服气,但它没在这个时间跟容棠顶嘴,自己默默消化了一会,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想死了
“”
容棠长久不应,封闭视觉之后,听力便格外清晰。
虞京城里熙攘的人群,车轮滚滚向前,宿怀璟安安静静坐在他身侧,翻着一本江南淘回来的古书。
那一年元宵,他拖着病躯从宁宣王府到了皇宫,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书中人物有了生命力,不再是简短的三两个字符;
而今从虞京去江南,再从江南回到皇都,半年的时间,重新踏上这座繁华热闹的城池,瞧见摊贩筐中换了品类的果蔬,容棠才想起一个事实
他好像连三年都没有了。
庆正九年,大戏开始编排;庆正十年,朝堂后宫风云变化;庆正十一年,盛承厉站上夺嫡舞台,宿怀璟踏入大虞朝堂;庆正十二年,宿怀璟篡位,剧情线崩坏
这段反复流淌的时间线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容棠却突然不想死了。
他下了一趟江南,见到故友和旧交,突然就不想死了。
他轻声回系统“谁想死啊。”
谁不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不然他在时间循环里挣扎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系统没有吭声,呆呆地待在那一片三维空间里,看着马车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像素小人。
它也好不想让宿主死啊
到底该怎么办呢
在永安巷休息了三天,容棠长途跋涉的困倦和沧桑差不多消散了,他们才终于回了宁宣王府。
半年没回来,王府一如既往的奢华,屹立在国都最富贵的地段,门前来往俱是身穿朝服的官员,瞧见宁宣王府的马车,一个个都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望。
容棠没兴趣跟他们寒暄,倒是宿怀璟,暗地里记下了一圈人脸。
他们在门口下了车,王府大门为迎主子而开,门房忙不迭地往府内跑,通报世子爷回府的消息。
容棠挑了挑眉,偏过头跟宿怀璟说“这是我这辈子在府中第二次这么受重视。”
宿怀璟握着他的手,冬天容棠手脚都是冷的,握起来像捏着一块需要赏玩的美玉,一点点仔细将他捂热。
宿怀璟问“第一次是什么
时候”
容棠想也没想“跟你结婚。”
宿怀璟微微一怔,旋即笑开,手攥得更紧了些“棠棠应得的。”
容棠是宁宣王世子,他得到的所有重视都是应该,更何况仅仅只是一个门房的通报。
容棠心下隐隐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他嘲弄道“希望别是什么鸿门宴。”
宿怀璟微怔,眉心下意识微微蹙起,倒也没什么别的缘由,单纯因为不愿意看见棠棠分明在自己家,还这般警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