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知府衙门后院。
苏州知府况钟此时正和自己的两个人趴在桌上,一口青花罐内,两只颇为雄壮的蛐蛐正撕咬的难解难分,那只黑斑赤尾,青鳌直须得蛐蛐一个翻身跳跃,用它强壮得外鳌咬住了对方得大腿,对方闪避,一只大腿便被咬断,败下阵去。
“好,羽林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况钟高兴的手舞足蹈。
“来来来,彩头拿来,快着点。”说完,伸手从旁边两人面前一把抓过几个银元宝放在自己面前。
“大人果然精通此道,在下佩服。大人您这只寿星头小人出五万两银子,如何?”说话是苏州盐商钟岳。
“五万两就想买走我的羽林将军?”况钟一脸拉垮,不满的道。
“额,小人再加一万两。”钟岳咬咬牙,心中暗骂一句,“贪得无厌。”
“我说钟老板,你家财万贯,日进斗金,区区六万两银子就想买这只寿星头?”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道。
“哎我说林老板,六万两,那也是我钟某起五更睡半夜赚来的,有本事,你出个价。”钟岳不满的道。
他俩其实都不善于斗蛐蛐,只不过是为了下半年的盐引一事,花钱走门路来了。
“大人,小人出1o万。正好和我家那只大圆头凑成一对雌雄双煞。”林子祥伸出胖乎乎的十个手指头说道。
“我……”钟岳气瘪,端起茶杯猛喝一口水,不再说话。
“哎,要我说啊,这玩虫呢,整个苏州,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况钟得意洋洋的说道。
两位富商又是一顿恭维,拍的况钟是飘飘欲仙。
“大人,这是惠昌票号见面即兑的十万两银票,您看下半年的盐引……”林子祥一脸谄媚的将银票推了过去。
况钟端起茶杯,拂去茶末,看也不看银票,而是看着钟岳道,“这本来呢,今年的盐引我和两淮盐运司那边谈好了,奈何那边也是人吃马嚼的……”
显然,十万两少了。林子祥用胳膊肘推了推还在盘算的钟岳,钟岳无奈,从怀里掏出银票,又拿出一张地契,“呵呵,大人,这是五万两惠昌票号的本票,这是小人一处宅院,刚刚完工,里面全都是一水的黄花梨木,我在里面养了十几个扬州瘦马,大人……”
况钟顿时转怒为喜,听到扬州瘦马,更是乐不可支,笑呵呵的拿过银票地契,塞进了袖子里。
“后天这个时候,你们过来拿盐引。”
两个富商顿时喜出望外,连连拱手作揖,千恩万谢的走了。
“呸,什么玩意,半年的盐引,他敢要二十万,也不撑死他……”走到僻静处,钟岳狠狠啐了一口。
“行了,有的赚总比没有强,至少还有一半的盈余不是。”林子祥也是一脸无奈。
二人一阵叹息,各自回了家。
子时刚过,苏州城南门守城的兵马司几个兵丁被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惊醒,“不好,是军马。”一个年纪大的兵丁说道。
二人透过城门缝看到远远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由远及近。
“快,快去禀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