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的金属线已经崩断。
日头升得越来越高,没有石头遮挡的虫族体力下降得越来越快,阿达明显已经力竭,如果不是薄翅螳螂及时带离,就要成为雄兽脚下的一滩绿色。
恰在这时,疲惫不堪的飞行虫族吊着机器赶到,对准雄兽伤口处,从半空中射大量沾有麻醉草的箭矢,雄兽的动作稍微慢下来。
趁此机会,所有虫族竭力一举进攻,四面八方逐一燃起的代表围杀胜利的竖直青烟也极大鼓舞了虫族们的战斗力,一鼓作气,钻到雄兽脖颈里,断了它的喉管。
“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肉”,剽躺在沙粒里,肚子鼓鼓,时不时往外吐肉。
它踹薄翅螳螂的脚爪后跟,“谢谢啊,刚不是你拉我一把,没了的就不是两只眼睛了,只怕脑袋都要被它爪尖勾走了。”
剽看向辽远天空,“幸亏眼睛多,丢了两个也不可惜。”
解红沙望过去,它在胡说八道,多目虫的战斗力与眼睛数量直接相关,丢失怎么会没关系呢,明明面部那么悲伤,却还要讲硬气的话。
回程的路上,虫族的数量明显少了许多,大部分的虫族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思归的翅膀被凶兽利爪抓破了,破破烂烂立不起来,天牛的金属线碎得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线,至于薄翅螳螂,浑身多处骨折,被阿达它们抬着返回。
银蝶,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它们都杀得很凶。
非常非常的疲惫,一点也没有战胜的喜悦,只想躺在舒适安全的地方好好的大睡。
大家顶着凶兽的皮遮挡越升越高的日头,也渐渐明白为何左相要求大家一定要在四日最高前离开沙丘,因为现在大部分脚爪已经被烫出了燎泡,一个又一个,大又透明。等到太阳全部最高,只怕沙丘成蒸锅,大家一起瞬间熟透。
解红沙疼得要命,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几乎都能看见森森白骨,射到后来,空气柱简直是带着她的肉块在飞行。
很疼,疼得想流泪,但是身体已经没有多余水分了。
解红沙远远地看见侧方海市蜃楼升起,如同资料里对其的描述,一片虚假的城池,有金属制的高楼大厦,有各类飞行器,有来来往往的虫族……
没有虫族被迷惑奔向虚假的环境,大家沿着来时的指路标,先是同类的骨架,再是白色卵石。
突然,抬着银蝶的两只虫族的其中一只脱力跌下,银蝶也整个掉进了黑色沙面上,另一只虫族赶忙去扶,银蝶的肢爪晃啊晃,掌心缠缚的绑带脱落,解红沙清晰看见它的肢爪心有两只银蝶,颜色比肤色深,小巧,一只展翅,一只蜷缩,闪烁着银色光芒。
银蝶再次被抬起来,小心被移动着。
随着银蝶肢爪的晃动,掌心银蝶忽上忽下。
绑带又被那只虫族缠缚了上去,解红沙什么都看不见了。
走出沙丘不久,聚拢的虫族又逐渐散开,6续消失在大道上,如同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