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今年的旧账、明年的差役租子,都得安排下去。”
钟秀娥吃了一惊“你”
公孙佳对母亲笑笑“都办好啦。”
钟秀娥有些难过,觉得是自己说了重话才让女儿赌气去操劳的,磕绊了一下,道“有我呢,你忙这个干什么也不好生歇着。那一家子都是白眼狼,你独个儿出去了,磕着碰怎么办”
钟祥忽然问“都做了什么”
公孙佳答道“对了今年的账,安排下明年的事儿。呃,就,我把私兵减半了,打去种田,养不了那么多人。”
钟祥问道“怎么减的”
“留下最好的,毕竟还是要有人看家护院的。家里失了一大宗的财源要节省,花一个钱就要顶一个钱的用,我只养最能打的。”
“光有傻劲可不行。”
“嗯,百夫长、千夫人我都留下了。”
钟秀娥听着一问一答也都能听懂,看父亲的样子,女儿干得也不算差,内心欣慰。她对家务也是熟稔的,道“够用吗”公孙家好些个庄田,还有府邸、别院之类,出行也需要护卫,以前也是有专人干这个的。
公孙佳道“差不多。以后再看,要是太花钱,也可再减一些。”
钟秀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那可能不大够。”
公孙佳道“不够的时候再加征就是了,都在那儿呢,头领还是那些头领,新人也带得起来。”
钟秀娥还想说什么,钟祥已经说了“你做事我可以放心了,我不放心的是你的身体。来,摆宴,别饿坏了,都吃完了再走”一面携了公孙佳的手,殷切叮嘱“回去之后,家里的事情要多留心”
钟秀娥叫了一声“阿爹孩子身体不好,您怎么还让她耗神”
钟祥道“不用你管,她做得下去。”
钟府的家宴排场也颇为盛大,照顾到公孙佳才死了爹并没有歌舞,但是一家人也是言笑宴宴。席间并不提纪四娘说的话,只说她的下场被婆家关了禁闭。
容太常几乎要愁秃,惩戒了儿媳妇,是打了亲家的脸,不惩戒,皇帝那儿就差直接下旨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也在拉偏架虽然皇帝日常拉偏架,容太常这是头回遇上皇帝不偏向自己。以前因为他站太子的队,皇帝对他是多有回护,现在
容太常想了一宿,第二天做了个艰难的选择,把儿媳妇关了起来,下令不许再提这件事了。还要担心东宫会因此不喜。太子是随皇帝一路征战上来的,帮着亲爹守大营的事没少做,但是他的弟弟们也渐渐长大了,皇帝总是不肯死,容太常总觉得这里面水太深。
关了儿媳妇之后,他索性自己也称病告假,一家子“病”了好几个,实是个圆滑的人。
公孙佳的三舅妈朱氏嘲笑了一声“出息丁点事儿不肯扛,能有什么前程”
三舅道“王八活得长,全靠脖子缩得好。”
“那也得壳子硬”
两人像说书一样,全家都笑开了。
公孙佳这个时候又变得乖巧谦虚,问道“那咱们不管容家了听说他们家笔杆子厉害。”
二舅母湖阳公主道“害,兵来将挡怕他么还有我们呢”
钟源大概是最了解公孙佳脾性的,说“你现在知道担心了你想干什么天气不好,你在家里好生休养”
公孙佳确实是有一点想法的,见状笑笑,并不多言。钟祥一锤定音“不怕闹大。”
公孙佳乖乖点头,此后便乖巧在坐在老太妃的下手。她吃得不多,撑着腮轻轻地笑着,脑袋一会儿转向这个、一会儿转向那个,谁说话她就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