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品了一下味道,这跟刚才那旨意里说的仿佛是一个意思。那又何必再重复呢反应却还不慢,说“这是干嘛我不是跟他讨钱的。”她是真的很困惑,说话的时候还带点懵,样子有点呆呆的。
惹得郑须关心了起来“药王这是累着了吧陛下说了,接完旨就歇着,明天再来打牌。”
钟秀娥一边给郑须塞钱,一边说“那去睡吧,这两天咱们亲戚也不过来拜年,好好睡一宿,明天好早起。请单先生代你送老郑吧。”
天上掉下个馅儿饼,比金饼还贵重。公孙佳接受完了家下人等的道贺,却没有该有的开心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反常,召了亲近的人来开个小会。
公孙佳往书房小榻上一歪,钟秀娥与她对坐,单良、荣校尉坐在下手。人人脸上带着开心,钟秀娥道“已经派人给你外公家送信儿了。不用你操心这个。反正明天还会再见的。等会儿请御医过来给你盯着,保你明天给好好进宫谢恩。”
荣校尉道“不必再为钱财愁了,主人可以养神了。”
单良道“谢恩的奏本我这就去写。”
公孙佳闭着眼睛说“不对。”
钟秀娥问道“怎么了难道还能给错给错也不能再要回去了不能这么逗你小孩子”
“就是不对,陛下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突然给这么重的东西我本以为会给我多几个红封。奇怪”
钟秀娥道“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我做了他快四十年的外甥女,不比你明白他就是给你小孩子东西你不是正想着怎么弄钱吗”
“我已经想到弄钱的办法了。”公孙佳那个计划,就是先分辨出父亲可靠的旧部,然后跟信得过的人一起捞钱。
她认真想过了,世上最有钱的人是皇帝,皇帝的钱哪儿来的收税和官营。为什么这两项钱多前者是广有全国、基数大,后者是天下合法的只此一家。只要能抓住这两个要点,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有些人爱摸老虎屁股,做点走私盐之类的事情,去从皇帝嘴里抢吃的。公孙佳觉得那些都是傻子,官营那几样她才不会去碰,其他任何一门生意,只要能占个独一份儿,捏住一整条线,这利润比打仗抢劫现在仗也少了又或者收取贿赂安稳得多。
现在她这财路是继续开还是不开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而是这一份产业,她要真正掌握就得安排人接手,她手上的人没有那么多。这整个就打乱计划了。
“会比这个更方便更省心”钟秀娥就不明白了,“就算是,再多这一项有什么不好”
“以往封赏论功、论亲疏,今天这样的封赏是从来不有过的,这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没给别人单给你,那才是真的风光”
“不行,不想明白单先生这个谢恩的折子要怎么写”头又开始疼了,公孙佳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我还是去见见外公吧。”
说完便吩咐备车,直奔钟府,钟秀娥没拦住她,气得直跺脚“备车”她也跟着去了。
钟祥刚接到喜讯,后脚女儿和外孙女就来了。
他全家都很高兴,看到钟秀娥与公孙佳到了,还围上来恭喜。皇帝亲女儿如湖阳公主都没得这样的彩头,心里虽然替公孙佳和钟秀娥高兴,多少也有点“我爹咋不给我这样的好事”的想法,有点琢磨着也想要。
钟祥天天骂别人是“鬼”,最鬼的就是他,看外孙女小脸煞白,公孙佳披头散的,真不像是个高兴的样子或者高兴得疯了,一摆手“都别他娘的围着她们了,药王,你跟我来。”钟祥说着,扶着钟源的肩膀先往书房走。
祖孙三人进了那间装饰作用大于实用的书房,钟祥大步往主位一坐“你怎么了”
公孙佳有点急切地说“外公,这事儿不对”
“哪儿不对了”
公孙佳道“这不合常理您说,陛下这是为什么呢他在想什么呢这也太反常了
要说因为功劳,我爹活着的时候都没这样,我爹的功劳也没比您多什么。他刚过世的时候也没给我,现在倒给了。您说,这不是冲着死者,是不是冲着活人这会不会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就不能怪她这么惶恐,她多少也了解皇帝的性格,看起来慈祥宽容,大事上面特别的公平公道。即,给你一文钱,你就得给他干一文钱的事儿。当然,你如果先给他出了一文钱的力,他事后也会给你一文钱的工钱。但是,公孙佳什么事还没做呢,就这样重赏肯定不对
这样厚赏,必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没被吓死算公孙佳胆子大了。
钟祥见她这个没出息的样子,话多了,语都快了几分,冷冷地说“你就为了这个过来的什么叫反常我从贺州种地到京城做官了,反不反常你爹从马奴做到将军,反不反常”
“那不一样。陛下现在尤其反常”
“我看反常的是你你挺能忙活啊要不是还病着,我看你这架势能蹿到房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