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是这么一叹,并没有什么体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要他感同身受,那是绝无可能的。公孙佳也没有这种感悟,她对文人这个群体就更是不熟了,只是说“我以前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心里倒是记下了这么一件事情,然后很认真地感谢了钟佑霖“八郎真是太用心了”
钟佑霖有点憨地笑了“哎,你要喜欢看,我以后多给你打听多给你写。你年纪还小呢,想点开心的事儿,心情好。”
公孙佳道“好。你接着写,我接着看,咱们接着开心。”
“这就对了”钟佑霖欣慰地说,“噢又忘了讲给普贤奴找的先生,他们其实这正月里也没什么事做。那几个人,不大会讨好人,咳咳,这等陪酒作诗的事就都闲着。这也快出正月了,要不先看看定下一个来,也就有一份收入了。”
公孙佳也有点欣慰,钟佑霖也是略知人间疾苦了虽然她也是刚刚听钟佑霖说了才想到的。
公孙佳说“好。”
钟佑霖起身道“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定下先生,我请你吃酒。”
“好”
钟佑霖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公孙佳慢慢看他写的东西,边看边做标。更将他写的关于穷文士的那两页拿出来仔细的研读,这两页的内容比他所有写过的更有意义,因为这是他亲自做过调查的。
上面不但写了京内京外房租的差价可能有一倍之多,还有衣食价格的差距。公孙佳对这么个数字没有直观的感受,她自己从来不亲自花钱,亲手递出去的赏钱都很少,也就过年的时候赏过小宦官而已。在家里吩咐一句“赏。”、“双倍。”等等,是知道拿赏的人会高兴,拿多少赏钱高兴的指数有多高。
非常没有情感,只有一个指标。
看了这个也是一样,她只会估算一下,差不多等于如果住在京城,这些人是一文钱也存不下。
就很拮据。
公孙佳对这位新先生又有了新的想法。
原本开蒙这件事,重点是在余盛身上的,现在大外甥出了点状况,公孙佳的重点就变了。余盛不再是重点,而是成了观察对象。培养的重点稍往元峥身上移了一些,又将这位穷先生的重要性也往前提了一提。他生活困活,又在穷文人堆里打滚,一定能接触到一些公孙佳之前接触不到的东西,这些消息于公孙佳而言有可能会有用。
公孙佳有点想早些见到这些先生了。
在公孙府,别人想干什么未必能成,如果公孙佳想,就必须得办到。
第二天,钟佑霖就带着他的三位“世兄”到了公孙府上。
公孙佳也是在小花厅里见的人,还是那么个摆设,这三位眼中的惊异之色可比容逸明显得多了。
公孙佳与钟秀娥都在场,钟佑霖往姑母手下一坐,单良坐在公孙佳的手下。单良的对面便是三位见过礼、叙了座的先生了。
三人都很紧张,一是饭碗,二是前程。留下来做西席,饭碗就有了,如果被东家欣赏才华,推荐出仕,前程也就有了。所以明知道只会选一个人,三个人都没有过于清高拿架子,都来了。
一看单良,心里未尝不吃惊,好在红尘里打滚,经的见的都不少,也都镇定了下来。公孙佳先就有点满意。
接下来是单良代言,宣布只会定下一位先生“家里只有一位学生要开蒙。不过其余两位先生,府里也会奉上川资。”
三位先生心里有点紧,共中最年长者拱一拱手“不知如何拣选”他们都随身带着自己写的文稿,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检查这个。
先生们心里紧张,另一个人的心里也很紧张余盛悄悄趴在门边偷听。
小姨妈给他请的老师怕不会是个大拿搞不好写出来的内容是上中小学必背古诗词的他比后世小学生提前一千多年就背这个
余盛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公孙佳道“八郎向我荐了几位,想必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也不知道怎么选。就看个眼缘儿吧。普贤奴,你进来。”
余盛“吧唧”一下,就摔到了地上,原来早就被现了。
红着脸爬起来,爬过门槛进来给外婆、小姨妈行礼,然后见表舅、单先生,最后是问三位先生好。三位先生心头一松,看来这小郎君不是个小魔王。他们进出豪门,懂事知礼的小郎君固然是有的,小魔头却也不少,一个小魔头,比十个长辈更难缠。成年人不讲道理还是有逻辑的,小孩子不讲道理起来真是无迹可循。
公孙佳招手“过来。”
余盛小跑着到了她的身边,老实站在她手边。
公孙佳道“你选一个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