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道“正好,有事要对你讲。”
公孙佳对钟源说的有两件事,一是南下一统的安排,公孙佳属意元铮领兵直捣贺州,而钟源则另提一支队伍,从东路进攻。二是贺州勋贵子弟的安排。
贺州派与公孙佳都是旧识,有心里没数的,有厚着脸皮的,不少人求到了公孙佳面前,要法倒是很一致分饼的时候多给掰点儿吧
贺州勋贵这群货哪里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呢这群纨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元铮能领着骠骑府的旧人,贺州派现在只剩钟源还有点威望了。
路就摆在了钟源的面前,钟源毅然决然地道“好我接了何时开考”
公孙佳道“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咱们在宫里与他们见一见,设个宴,把话说开了。”
钟源心头一松“那就容易得多了。”
公孙佳在宫中设宴,把贺州乡亲请了过来,敲打一番再说一点鼓励的话,给予“达标了就给好处”的许诺。公孙佳说话一向直接,对这些二世祖的爹、当年跟着自己混的前二世祖们说“自己没点本事,狗都不理,给你个太尉你也得被人架空了,上了战场,就是个死。好歹学点儿,别丢脸”然后就将贺州老乡家的年轻子弟统统塞进了武学里操练了起来
累累就对了苦苦是应该的
直把一群纨绔练了三年,练得皮糙肉厚才罢手
钟源也愁着这群小东西不长进,一点为他们争取混吃等死的意思也没有你们将来都是要给我下死力的,你们不练出个人样来,我怎么办
先是淘汰了一批实在吃不了苦、天资也差劲的纨绔,接着是把剩下来的人编队。什么世袭的公爵伯爵,统统滚蛋,你们现在就是个小兵一点一点地磨。磨出来了也不能就马上统帅一军,而是只能从什长做起。
钟源在练兵,元铮也没闲着,公孙佳将他派到了旧京。元铮与旧识容持一道,一则重建旧京,二则屯田。元铮私下又派人去打探了南朝的情报,就等着准备好了,大军向南挺进,一举统一
这样的安排,钟源满意了,元铮也满意了。元铮坐镇旧京大本营,本就是对他的肯定,钟源也不用眼看着别人建功立业,同时又能对母亲有所交待,即便不亲自占领贺州故土,至少也出了一份力。
两人各自准备,还不知道公孙佳在雍邑又接到了谢普主笔、赵司翰与容逸审定完的律法条目的初稿。
条目很清晰地表示,前朝律法也不算过时,相反它还很缜密,所以咱们就“挪用”了。关于袭爵的条款,前朝的时候因为公孙佳的原因已经讨论过了,与财产的继承一样,都沿袭前朝的规定就可以了。
比较麻烦的是女帝的继承问题,谢普还是希望坚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这里的嫡和长原本都不包括“女”。不过有公孙佳在,总不能说“女”不能做皇帝,谢普给加了一条如果有儿有女,则要把“先儿后女”排在“嫡长”之前,皇女的封号有两中王与公主。女儿可以留在皇室参与继承的,就要给她的儿女“赐姓”。不蒙赐姓的,不好意思,您不算,没资格登上帝位的。原本的公主,由于中中原因,您想再回来继承皇位那也是不能够的除非你娘家死绝了,就剩您一个希望了,那您丈夫也得靠边站。
谢普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最后由赵司翰总结为“民间是会效仿的必须严格规定”为了稳定、为了做天下的表率,也不能让女儿和儿子有同样的地位那不得乱了套他们特意列出来皇位、爵位的继承是特例。定下了皇子必然是可以进入序列的,皇女要进入继承的序列她就必须有额外的条件,比如她得有亲生的骨肉,并且排在前面的继承人死光了,以及她得有后裔,后裔得姓公孙
他们把公孙家的血脉给排了顺序,公孙家的人口现在是少,以后肯定会多嘛第一,一定要有公孙佳的血脉,否则不能继位。第二,按照“先儿后女”、“嫡长”排下继承的顺序。第三,“顺序”资格的取得,对皇子没有额外的要求,“皇女”则有要求。
这样的细则并不能让公孙佳满意,因为这玩儿跟她袭爵的规定没有本质的区别。可怜容逸一代文德领袖,以恢复古礼为目标的一个人,竟开始扒拉着“古礼”找裂缝,给老板找借口
容、赵苦口婆心地劝导“不这样,以后的路就没法走啦你要求得太详细苛刻,现在就会有人不服。”
二人的想法是差不多得了
他们并不能说服公孙佳,因为公孙佳是有自己的经验的我这不活得挺好我还登基了女儿怎么了
容、赵二人见她不讲理,于是他们也不讲道理了,直言道“这样不行臣等不敢奉诏”
丞相与皇帝对峙,谁劝都没用,还得是余盛对公孙佳说“客观条件不成熟。旧秩序破坏了,新秩序没建立,就是个大混乱。继承法也是这个道理,继承法不止是您一家的继承,还关系到全国的继承,国家现在还不到乱的时候。”公孙佳只能暂让一步,先把女儿的继承权作为一个补充条款给写上。
容、赵二人了了一桩心事,都说“如此,臣等就可以专心应付南朝伪帝了”
他们现在管章砳叫“伪帝”了。
“伪帝”的处境比公孙佳要糟糕得多,但是章砳并不认为自己糟糕。他是“正统”,公孙佳一个“叛逆”,还是个女人,还没有儿子她不完蛋谁完蛋
使者回去了,章砳那儿又了檄书,依旧是指责公孙佳。容逸拟完了继承顺序,认为本朝必将千秋万代,底气十足,容逸等人的学识修养比南朝要略强一些,南朝则是“正朔”的信心更足,双方骂得有来有回。
光骂也抵不了事儿,彼此之间还需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往来。钟家人要祭祖,钟氏祖坟在贺州,霍云蔚力排众议把钟家的祖坟又给修复了一下,章砳也不能忘了太宗的陵寝仍在“敌国”。双方又不得不尴尬地保持一些礼仪性的往来。互相致意,允许对方派人祭祀。
双方又都需要恢复生产。北方没再生大的灾情,南方的天时也好了一些,也因此,民间的往来也慢慢地恢复了。南北双方各有对方需要的物产,盐、茶、酒、丝、毛之类交易渐渐多起来,小秋很麻利地安排了眼线装作商旅,往南朝打探消息,荣校尉又预测,南朝也将往本朝派间谍,建议严加筛查。南朝待北朝亦是如此,相互之间防范甚紧。
双方不尴不尬地处了几年,都憋着劲想干死对方,贺州那儿却先内讧了起来。
带来这个消息的却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张德妃母女,,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