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师伯住的牛棚,是原来养牛盖的。后来村部牛生小牛了,数量多了,嫌原来的又小又破,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新盖了个更宽敞的。这年头,伺候牛比对人都精细。正好梅院长分配来了,就住了原来的屋子,负责看牛。
刚分配下来时,京都跟来看实际情况的人,看着用石头堆起来的旧牛棚,对比着在使用中新牛棚,可不越看越破。屋外头,一个几块石头垒的简易灶台放着一个旧瓦罐。屋顶也是茅草搭的,感觉风一吹就能掀翻了。屋内是泥土地面,家具也就一块木板加几块砖头搭的简易床,床上只有稻草。以后还得随时随刻地照顾好牛,找草,打扫。恩,很满意这才是正确的劳动环境嘛靠山村的干部有觉悟,得表扬
“您别嫌弃,有人来检查这样才能混过去。”等人都走了,没别人的时候,安安大伯说了自己和安安的关系,和梅师伯解释到。“您别看这屋看着破,但牛金贵,我们当时都建的牢牢的,比村里有的人家屋子都好,结实不漏风屋顶表面看着烂,您来之前我们偷着整过,里子搭得牢牢的,保证下雨都不漏雨的地上我们铺了层石灰又压了层晒过筛过的土,不潮”
“宋支书,我明白的这就很好了,给你们家添麻烦了,谢谢你们家了”梅师伯也从艰苦岁月走过来的人了,就算是破旧的老牛棚都没关系,何况这只是看着破。只要心不苦,身体上的苦算得了什么。
牛棚外一小堆杂乱的石头下,宋家帮梅师伯藏了些装着药的罐子,数量不多的细面大米。
“这些东西,屋子里放不了。我们就藏到了这。”宋大伯观察了下四周没人,领着梅师伯拔开了石头,拉开木板,看了掏空的洞里藏的东西,“没人的时候您自己煮点好的吃这个地方也不好放太多东西,您用完了我们再添”
“不用了,以后你们都别再送东西来了”梅师伯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安安一家了。
“你们家已经做了够多了不要再冒险了”被现可不是说说就能了事的。
“行”宋家大伯也不争,反正到时候再看。
晚上,师伯躺在床上,干净的稻草还散着太阳的味道。沉沉地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
没住几天,梅师伯就知道宋家安排住这的好处了,真是太用心了。这比较偏,砍柴打草的村民都不会往这来。但是小山头又在村子里,不怕山上的大野物。
旧牛棚虽然旁边就是在用的牛棚,但是是在上风口,而且每天有村里的安排人来牵牛走,下工了才牵回来。牛粪也不怎么臭,特别是村里还把牛粪捡去沤肥了。所以看着脏乱的地方其实没那么脏。梅师伯只要每天到指定的地方打够规定的草量给牛吃,就行了。
不考虑别的,还真的就像普通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梅师伯正准备要烧火煮点玉米渣,村里是有分给这些人一定的粗粮的,不过都是按最低的配额给的。出工的公分不够到时候还得扣回来呢。
现在屋外的灶台,也竖了几根木头搭了茅草棚顶。
梅师伯刚摸上陶罐感觉到温热,就知道老宋家又给自己送吃的了。量不多,够自己一顿饭量。喝下两碗浓稠的蛋花瘦肉粥,肚子都撑了,长长地舒坦了一口气。远离纷争远离忙碌,就差了一把摇椅一茶壶了。自己可真的没遭罪,宋家帮忙打听了家里人,都好着。就是不知道师弟怎么样了。
洗干净了陶罐,煮上了本地凉茶,待会儿割完草回来就可以喝。去牛棚里给牛放好草,顺便把牛粪装在簸箕里。然后坐在门口一块石头上晒着初升的太阳,旁边放着篓子和镰刀。等着来牵牛的人来。
“老梅,这么早”来牵牛的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汉,看着牛都吃饱了,牛槽里还剩了些草呢。叫老农民看来,这个感觉很有文化的人其实也蛮勤劳的,比起村里的二赖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就是不知道哪做错了,国家惩罚他们。
农村里除非干不动活了,要不都会参加劳动。除非那很有家底、儿孙又有本事的。要不然吃啥,儿子还要养孙子呢。没看到就是老宋家,人家还时不时到田里劳作呢所以轻松点的活一般留给老人和需要照顾的人。谁家里没有这样的人呢,就算现在没有以后呢,所以大家都默认这样的安排的。
“哎早点,多打点草”村里人除了老宋家老俩口,就大儿子、二儿子和大儿媳知道梅师伯的底细。靠山村的风气很好,这些说是来劳动的,只要好好劳动的,村里人虽然不热情还避着这群人,但从来不欺负人。
看着老汉挑着簸箕,赶着牛走了。梅师伯也背上了背篓往另一边走了。回归田园当个单纯的农民也挺好
川省某偏僻的山区里,林毅正帮着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儿用烈酒降温呢。
这个村落很偏僻,蜀道之难啊。当初进来的时候,跟着查看情况的干部直接把人交给了村里人,进都没进来。爬上爬下的,还有天险,从早上到傍晚走了一整白天。风景倒是不错,就是与世隔绝。
村里人是少数民族,还住着木头房。屋内中间,架着塘火。吃饭的时候煮上一锅,全家人就围着吃。
村里人基本自给自足,就是生病了,上百年生活在这,也有土药草对付。
林毅刚来时,就是语言不通,跟着大家劳作就是了。也许因为偏僻,这的人还是很淳朴,并没有像外面的人那样疯狂。林毅觉得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独自过了。就是不知道师傅师娘、媳妇孩子和小师妹怎么样了。
过了一个多月。这天傍晚,林毅刚煮好晚饭,就听到外头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带着哭声。忍不住出屋子看了一眼。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肩膀被直径大概三公分的竹子插了个对穿。伤口上已经敷着草药,手臂上流了不少血,小伙子嘴唇都白了。
“熊族长,怎么了”林毅走到了一位皱纹满头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边。这就是当时带林毅回村,村里为数不多会说汉话的人。
“小树爬树,掉下,被竹伤了”熊族长汉语音有些别扭但不影响交流,“血止住了,但竹没拔上个人拔死了,哎他阿妈就他一个孩。”
“我原来是医生,来试试吧”看不得一个母亲的哭泣,年轻人受罪,观察了下伤口的位子,应该是没伤到要害。林毅想着师傅如果在估计也会出手吧,考虑片刻就说了。
“你是医生”熊族长并不知道林毅是干嘛的,之前也是正好出山换东西,县里干部遇上自己就把人扔来了。竟然是医生这儿太偏远了,重来没有医生来过。
“恩,我不敢保证一定好。”话要先说了,“族长你家的小刀、烈酒、止血草药都要准备好”
别看这闭塞,但流传下来的东西是真好。传统工艺的刀很刚硬,族长用来刻东西的最小的刀又薄又锋利,初见时觉得一点都不比进口的手术刀逊色。自酿的酒度数也高,草药功效就更不要说了。要是安安在,肯定有很多心得可以和族长交流。
“哎好”然后族长和一群人叽里呱啦一阵,大家顿时也不哭了,向着林毅拜了拜,就纷纷去家里拿东西了。
先是救了小树,几个月后,大家现小树竟然恢复和之前一模一样了。对自己有恩,就会把你当自己人,单纯的村落人彻底接受了这个外来人。
即使语言不通,林毅也感受到了大家的真诚,叽里呱啦加上手势,也能交流了。屋子门口时不时得多出一把青菜,几个野果,甚至是野味。
渐渐地,简单的常用语林毅也能说上两句。虽然每次说,都让对方笑一顿。或许自己说的,就像熊族长说汉语吧。
林毅跟着大家劳作,偶尔客串一把医生。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走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