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歌斩钉截铁的话语落下,余音好像又在饭桌的上空回荡了半分钟,震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黄天萱脸色铁青,武问月和徐曼凝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李培风叹了口气,艰难开口:“日子定了,请柬也出去了,两家人都准备好了,非要…朵朵,就算你不在乎,但要不要为两个孩子考虑一下?如果闹成那样……”
赵清歌不客气地打断道:“别拿孩子当借口,如果你是真的为孩子考虑,想给他们一个正常健康的成长环境,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办。其次,从头到尾你有为我考虑过吗?没有!”
“你真诚的把自己的欲望当做浪漫,把贪婪当做每个人都有的习惯,撒谎成性却从不知道自己在撒谎,当别人点破谎言,你就一脸委屈的摆出受害者模样,说什么换位思考,互相体谅……”
“你怎么好意思的?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多了一个父亲,不能像以前那样厚颜无耻了,要给孩子做一个好的表率!”
这顿批判鞭辟入里,没有半个脏字又极为难听,还没办法让李培风反驳,他只能将脑袋垂在饭碗里。
“好,骂的真好。”
徐曼凝笑眯眯道:“但你骂完了他,可不许骂我们俩了哟。”
武问月也嘿嘿笑着继续干饭,胃口好像都大了不少。
废物,一群废物!
眼看队友指不上,黄天萱心里暗骂一声,决定独自起冲锋:
“老赵,你这么讲就很没道理,正是因为孩子的因素,我们才办这场婚礼,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个孩子在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若我和培风不办这个仪式,名不正言不顺,我爸妈那肯定会起疑心,她们一起疑心,时间久了,你们的关系很难不暴露。”
“而那才是对孩子最不负责的做法。所以你不要动不动的就说气话,想把这事闹大了,我不怕的,反正左右都是死路,我为什么不办婚礼?我告诉你,你同意,我办,不同意,我照办!”
赵清歌嗤之以鼻:“不怕婚礼变成闹剧你大可以试试!”
黄天萱目光如炬,继续道:“你铁了心要乱来是吧?当初你和培风办婚礼的时候,我们仨可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讲,现在轮到我们了,你就站出来要搅合?做人不能这么厚颜无耻,要给孩子做一个好的表率!这是刚才谁说的话来着?”
经典再现!
“对对对!”
武问月和徐曼凝笑得前仰后合,嘴里说什么:“用魔法打败魔法,就这么整!”“好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空气中除了欢快还有一丝尴尬。
赵清歌用力把筷子一摔:“不吃了!!”
……
谈话不欢而散,结果不出李培风的意外,赵清歌死守底线,最大的让步就是维持现状,如果李培风跟和黄天萱或武徐二女任何一位大张旗鼓地办婚礼,她就会提出离婚申请,并向父母说清事情原委。
困难摆在眼前,李培风并不畏惧,但他没有试图跟老赵起谈话,劝对方同意自己的‘二婚’,而是就当这事儿没生过一样,继续像之前一样伺候月子,照顾孩子。
他觉得自己若在这件事过于积极,总跟赵清歌提起,起的一定是反效果。如果不谈起,照常过日子,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一个优秀的父亲,说不定赵清歌心一软就默许了。
因此,在谈话结束之后的时间,李培风表现的特别老实,整天围着赵清歌和两个孩子打转,不仅很少去隔壁,连工作上的事儿都暂时放下了。
而赵清歌当然看出了他拙劣的苦肉计,尽管心中不屑,但如此一来,她觉得自己能过几天舒服日子,便没再提他和黄天萱‘重婚’的事儿。
这对夫妻默契地将棘手的难题抛在脑后,仿佛它不存在一样,却把李启元和于慧芝急坏了。
眼看距离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儿子这边还没尘埃落定,她们怎能不急?
但再急也没用,李培风怕起反效果,不敢做赵清歌的思想工作,二老身为长辈,更不能主动劝说儿媳支持儿子再娶一个,那是把李家的这个大儿媳往绝路上逼。
可黄家的二儿媳也不能不管,于是等到了九月二十五号这天,李启元和于慧芝在黄爸黄妈的催促以及黄天萱的建议下,踏上了前往杭市的飞机。
但临行前,她们跟赵清歌在私下把话都讲开了。
“清歌,你放心,虽然她们俩的日子、酒店已经定下来了,黄家也把请柬出去了,但我们这次去杭市可不是去出席婚礼的,而是去跟黄爸黄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它取消。”
“是的,从始至终,我们对这事儿都持反对意见,不过…唉,总之我和你爸想办法,无论如何肯定不能让受你和孩子委屈就是了。”
二老表现出的态度是鲜明的,立场是坚定的,赵清歌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稍稍得以舒展,虽然她知道对方说这番话有安抚自己的成分,虽然她知道这场婚礼绝不会轻易取消。
因为黄天萱斩钉截铁地那句‘你同意,我办,你不同意,我照办。’还在她脑海里回荡。
果不其然,就在李启元和于慧芝走后的第三天,黄天萱也带着黄志一飞回了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