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奚蹉跎多年,也只不过是个大匠。
在场的起码三分之一,连个正式的吏籍都没有,见了太子自然要行跪拜礼。
“诸位请起。”
“来人,赐座。”
扶苏态度温和,让工匠们心头顿时轻松了不少。
早就听闻太子的贤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相里先生,来这边。”
陈庆见对方垂着头,好似蒙着红盖头的新娘一般不知所措,主动拉住他粗壮的臂膀。
相里奚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走,直到近前,才现已经到了太子的案几旁边。
他慌忙的挣脱了手臂,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过来坐嘛。”
“相里先生乃是国之大才,本官和太子殿下还有很多问题想和你讨教。”
陈庆笑呵呵地拽住他。
相里奚惶恐地说:“小人不敢,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小人一定尽职尽力。”
……
相里菱尴尬地面皮麻。
爹啊!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陈中侯。
人家是左中侯,你是右中侯,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诶,相里先生不必推辞了。”
陈庆硬拉着对方,坐在自己身边。
二人在扶苏左下,右边对面的是闷着头不说话的蒙甘。
工匠们各自被赐予座位,束手手脚的跪坐着大气都不敢出。
“相里先生,本官先说说自己的构想,然后你觉得有什么不足或者需要修改的地方,咱们再做计较。最后由太子殿下定夺,奏明陛下。”
陈庆面色从容,开口道:“咸阳的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水力磨坊修建迫在眉睫。”
“光靠现在城外的磨坊,磨面都不够用,更何谈展工业。”
“本官是这么想的。”
“以第二座磨坊为基础,展造纸产业。”
“第三座磨坊,专司锻打铸造。”
“第四座磨坊,则用来生产火药所需的炭粉、硫磺粉末。”
“而其中锻打必然需要用到多处明火,而纸张和木炭又是极易燃的。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两者分隔的越远越好,同时又要兼顾路途运输的方便。”
陈庆口齿清晰,侃侃而谈。
相里菱专注地望着他的慷慨陈词的模样,一颗芳心怦怦乱跳,脸色微微红。
大丈夫当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