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伸出手,上下仔细端详着对方。
“殿下。”
韩信先向扶苏行礼,然后又朝着陈庆深深作揖“信不辱使命,抵达美洲后南下约五千里。补给难以为继后,才调转船头返回。”
“前后历时近两年,航程上万里。”
“收获大批奇珍异宝,海外良种,献予皇家。”
扶苏搀扶起对方“回来就好!”
“各位辛苦了。”
“今日宜春宫摆宴,为众位功臣接风洗尘!”
英布等人脸上没有半分喜色,仅是勉强笑了笑。
陈庆来回扫视了一圈,踌躇地问道“英布,你身后这些人……就剩这么多了?”
英布咧嘴笑了笑“侯爷,在朝鲜时还有上百兄弟。”
“因为救治不及时,挺过来的就剩这么多。”
陈庆倒吸一口凉气,重新审视着衣衫罩头,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的二三十名水匪。
曾几何时,在侯府门口的酒肆中,英布带着数百水匪兄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扯着嗓子叫嚷要干出一番功业来让世人刮目相看。
他们的音容笑貌,粗俗不堪的叫骂犹在耳边,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样子。
“英将军,你的手下为何遮住面孔?”
扶苏宽慰道“本宫想要看看众位壮士。”
英布难为地说“殿下,他们染过疫疠,身上留下了许多疤痕,容貌……有些骇人。”
麻布包头的水匪黯然垂,不知何去何从。
英布的颈侧也留了疤,但他为了遮掩脸上的刺印,一向把头胡须留的相当浓密,因此还看不出异常。
韩信在船上有专门的住所,平时又注意卫生,感染得最晚,痊愈得最早,情况并不严重。
“女子才涂脂抹粉,为悦己者而容。”
“好男儿重在文韬武略、建功立业。”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庆说完就走过去掀起一名水匪罩头的麻衫。
“侯爷,不可!”
话音未落,一个形貌可怖的‘怪物’脑袋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暗红色疤痕,上下颌的牙齿已经扭曲变形。
即使陈庆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也吓得差点把麻衫给他重新套上去。
“啊!”
码头上的渔夫和看热闹的百姓惊叫一声,吓得四处逃窜。
其余的水匪连忙把麻衫裹得更紧,生怕被别人现自己丑陋可怕的样子。
“殿下,你怕吗?”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