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死。(确信)
这可不行,我想。而时间对宇宙和宇宙里游荡的生物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于是又过去许久许久。
看啊,看啊。众神嬉笑着,欢呼着,庆祝那位上帝的落幕,我不明白这对被拦在屏障外面的祂们来说有什么好庆祝的。但是,没错,太阳坠落了,落进了尘土里,这是我最喜欢的戏码,我还看到风浪变得盛大,炽烈苍白的光源升到了天上,高耸入云的白塔拔地而起。太阳失去的被新的神占领,没什么变化。
太阳确实坠落了,可支柱没那么容易死去。
就如同王朝更替,日落月出,在坠落后再度回到天上乃是独属于太阳的殊荣。不可否认,在这一刻,我确实动了趁虚而入的念头,可那场宴会催生出的三位新神也不是摆设,谨慎占据上风,我没有行动。
最终,我想到了主意,我在思维的汪洋大海里翻翻找找,重新拼凑出那个被我彻底消化的灵魂包含的信息,然后将之构筑成只属于我自己的道具,灌注以记忆,留下我的意志和烙印,但不给予它灵魂。经过无数次失败,我成功地趁着屏障变弱的间隙将它塞了进去。而后我带着一丝戏谑的心情看着这个装置按照我设定好的路线前进,作为人类出生、成长、在那个年代凭借本能艰难求生,而后在某一天,如我所设计的那般地遭遇了我的相邻途径——「恶魔」。
时机到了,我敏锐地感受到了关键节点。我以最为迅的动作启动了装置内的烙印,让本体进入意识模糊的浅眠,让我的意志在这个过于脆弱渺小的身体里苏醒,封印好我带下来的单途径序列o力量,然后操作着这个人类的身体吃掉了那个恶魔。
装置……不,现在应该称呼它为“我”了。
我披上了那个被我吃掉的人类的皮,使用了他的名字,占据了他的身份和面容。以旧日的疯狂填满思维,以恶魔的力量充斥肉体。我就此成为了深渊途径序列3的“呓语者”。——而我运气很好,直到此时,这个星球上已有的神灵们都没有现我。
这是个好的时代,这是一个纪元的末尾。四位皇帝先后坠落,死亡的气息吹拂大地。而众神忙于自相残杀,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已经悄悄降临。想着那些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大地上的恶魔们,满足和讽刺般的喜悦充满我的情绪感官,我已饥饿无比。
3
我在吞食恶魔的同时顺手建立了教派,名字很简单,就叫“恶魔教派”。信徒不重要,锚更不重要,建立它不过是因为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众神的心目中树立起“我是一个恶魔途径的人”的认知,虽说没神注意到我,但万一哪天突然现了呢于是我放任我的教派打着我的名号无所顾忌地制造一场又一场惨案。毕竟此时就连神灵和天使都会在大地上肆虐,跟祂们比起来,我甚至不算什么。
狂乱又血腥的几十年后,屏障肉眼可见地越脆弱,于是众神前往星界,并且在临走前对恣意妄为的邪教和邪神们进行了一番清洗。
我也不出意外地获得了邪神的待遇,教派和信徒被一扫而空,我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但并不值得在意,我早已在法布提逃回深渊之前把祂打了一顿,夺走了祂的序列一和序列二特性,可惜没能留下唯一性。在最后几年的混乱里,我无比顺利地完成了仪式,服食了特性,稳稳当当地晋升为恶魔途径的序列二「鲜血大公」。而后,文明被重建,律法被完善,世界焕然一新,仿佛疯狂和混乱都不曾存在过。我也在此时伴随着人类的脚步,来到了新的纪元。
4
那么,按照我所理解的人类的习惯,初次见面时应当主动留下名片或自我介绍。
我是旧日支配者,我是遨游星海的神灵。
我钟爱一切将死未死、苟延残喘的生命。生和死都是虚幻,生命毫无意义,不过是一场由生到死的旅途,唯有在活着的过程中创造的东西才有价值。我憎恶灭亡,如我厌恶新生,我只喜爱注视生灵竭尽全力,却又无可回避地向死亡和绝地坠落的过程。
我来地球正是为了践行这一切,这片饱经战火的残破大地正处在衰败之中,我轻而易举地就通过权柄摄取了必要的知识。途径,原初,旧日,支柱,我遵从聚合的本能,我热爱衰亡却憎恨彻底的毁灭。因此,我要吃掉他们、吃掉祂们,吞食我的相邻途径,夺取源质,然后获取足够的权柄——让这片宇宙陷入永恒的、无休止的衰落,直到时间变得模糊,直到空间也变得破碎,万物挣扎求生,在没有希望也不会绝望的世界里存活,永远也无法到达彻底毁灭和重启的奇点。
我是凋零的主宰,衰败的君王,所有生命的最终旅途,即便是死亡也无法触及我的所在。
我是深渊的天使,“是来自那已经不复存在的旧日时代的遗民”——我是“爱德华沃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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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我看着这欣欣向荣的地球,依然自内心地觉得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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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在参与,放飞自我,随缘更新,为什么还不能改头像和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