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纪元,人类不能控制雷电的时候,教堂里会使用放着铁球的长木箱。用铁球滚动的声音,再加上教堂里天然的回声和扩音效果来模拟雷鸣。”
阿蒙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真有意思啊”的表情,看来很想去某个教堂里看看。
过了片刻,他说:“果然我还是对人类完全提不起兴趣啊,就算我知道善良很美好,温柔,仁慈都能让人获得人脉和赞美,我也无法感同身受。”
“那些赞扬到底有什么用假设有一个好人,那么这个好人就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沽名钓誉,一个是所谓天生的善良。如果他沽名钓誉,那我觉得还可以理解,毕竟人类宣扬美德的时候又有‘人一定要为了自己活着’这种说辞。但如果那是一个天生的好人,就算只是‘自己有十苏勒,也要分1苏勒给别人,而且不求回报’的那种好,这样一个善良的穷人,甚至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应该也很难活到长大吧”
“嗯。”
爱德华听着打字员表自己的见解。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打字员的装扮了,他穿着阿蒙们一贯审美的古典巫师袍和尖顶宽檐帽子,却别出心裁的把自己的单片眼镜边框换成了镂空凋金、还有一个翅膀型装饰的新款式,看上去高贵典雅又潮流。
爱德华给自己到了一杯热牛奶,阿蒙很自然地偷走了,于是爱德华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在这个过程里,她突然闭上眼睛,花费两秒钟倾听着什么,随后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当然,父亲说过凡事总有例外,那么我也不把话说的太死。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个好人,那么这个人至少得出生在有一定经济能力的家庭里,能自己活下去,不必担心因为善良被抢走所有面包而饿死,不必因为自己善良而某一天没钱之后被自己接济的人们憎恶……那么善良就好像和财富地位以及力量挂钩了,可是这在世俗里不是相反的吗人类的本性大概就是自相矛盾,所以我完全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阿蒙摸了摸自己的单片眼镜上的小翅膀,和用金链子挂着的蓝宝石,对自己的审美十分满意。
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说出来了,感觉心里的疑惑也稍微被打消了一些,于是安详地陷进沙里,就着牛奶松饼开始端庄矜持地喝热牛奶。
外神也说过,与其单纯地模彷或者寄生他物不如去尝试研究学习,如果真的能顺利地对“人性”有所明悟,即便自己没有,多少也能扮演、理解一些。于是阿蒙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的课题,慢慢进行探索。
“独立思考是生物表达自我的重要方式,也是从它成为他的关键步骤。”
爱德华合上手里因蒂斯官方印刷局出版的的《鲁恩王国编年史》,对阿蒙的独立思考表达了肯定,并且一贯地不添加自己的见解,只从旁侧补充。
聊了一会儿之后,她笑了笑:
“我有一个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
“就在几分钟前,你做报告的时候,极光会,我的盟友,你疯了的半个父亲下达了委托,寻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愚者”阿蒙乐了,“我们怀疑的源堡持有者居然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是谁,反正跟安提哥努斯不会有什么关系。”
《天阿降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爱德华的笑容立刻失去温度,“回去把中学语文和英语课本重新看一遍。”
阿蒙赶紧端着杯子乖乖坐正:“愿闻其详”
“玄,古代汉语中表示颜色的词语,即「黑而有赤色者」,或「深青色,青黑色」。福,就是好运,祝福的意思。”阿蒙的表情怪异,爱德华说着都觉得有点好笑,“‘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这句话的意思是福生玄黄天尊……简直是鬼才翻译!但是为什么不翻译成‘黄黑之神’这个尊名肯定跟克来恩莫雷蒂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也肯定在这个尊名的过程中出了力。”
“那我们要怎么办”阿蒙来了兴趣,“寄生他,然后让他把一切都说清楚”
“暂时不用,又不着急。嘛,万一这个鬼才翻译是天尊默许的,她暗示的,想来阴一手呢那你这一去说不定就正中下怀,连带着我都要一起倒霉。”爱德华全然没有动手的想法,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该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地球上的众神。她悠然地把茶杯端到嘴边,嘴角噙着一个冷漠又锋利的上扬弧度。
“拭目以待吧”
tbc
——————
镜头再从神弃之地转回来。
我老早就想说了,克来恩这个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的翻译真的是太灵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