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都在这儿也就不指望能瞒她多久,白言喻离开茶厅琢磨到,还是得想办法把他姐边缘化,索性这里是他的地方,有的是施展手脚的空间,并不像在国内一样束手束脚。
白言喻离开后厅内便接着陷入了沉默,颇有些尴尬的氛围萦绕在整个空间中。
江伽轻笑了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之前我妈旅行回来的时候,说是在英国有幸和您见过一面。”
陶瑜闻言浑身一紧,果然听这孩子接着道“当时您好像对于阿喻回国找我这件事,有什么不赞同的看法”
陶瑜顿时心虚又难受,忙道“不不,妈妈只是觉得他这个时候打乱规划不好,并不是不满意你们见面。你看,暑假或者寒假这么多时间,非要选择做交换生还是有点”
“嗯这么多时间”江伽似笑非笑道“确实,您不说我都忘了,上次分别之后差不多中间隔了十来个寒暑假呢。”
“您怎么没想起带他回来看看我”
陶瑜被这咄咄逼人的话逼得头都快垂地下了,半点不敢看自己女儿,羞耻又难堪。
她就知道这孩子是怪她的,一辈子没怎么受过责难的少妇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伽见差不多了也懂得见好就收,她当然不是来这里泄那份愤懑的,那种事和现在阿喻的不明处境相比根本就无所谓。
不过她亲妈的个性却是真的好拿捏,即便凭着以前的印象都能把人逼到墙角,就动机来说,虽然她这么干有点不是人,但要让她妈在短短的照面后就对她予取予求,利用这一点却是一条捷径。
江伽交叠的腿换了个位置,主动转移话题道“迟到总比不到好,先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怎么样”
见亲妈茫然的看过来,江伽意有所指道“比如我时长听到阿喻说家里不怎么清净,您知道那孩子懂事,也不会和盘托出让人担心,可做姐姐的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我想您之所以忘了带阿喻回来见我,也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说说,我也想知道。”
梯子已经递到了脚下,仿佛她对女儿不闻不问一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更兼儿子一贯不怎么理会她这些焦虑,现在被这么一问,就像被剪开一条口子一样,顿时对那事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在亲妈带着个人情绪的叙述中,江伽好歹知道了这个家表面上的状况。
阿喻的爸爸出轨,并且和情人有了私生子这件事江伽是知道的,当初她妈回来就告诉过她。那时候阿喻的态度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之前需要剪除的后顾之忧而已。
在白爸爸依旧认可阿喻为继承人的前提下,对方手上的资源根本不可能对阿喻造成什么威胁,江伽不清楚这些大家族之间一旦出现竞争关系,筹码的划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相信阿喻的素养,而且即便他真的失败之后一无所有,总之她这个姐姐有的就不会差了他的,因此江伽想得开,也就听之任之。
但上次在马场无意听到她爸的话,才知道对方为了目的恐怕是和魔鬼交易,那么就不能以常理中的竞争形势来理解,为了这富可敌国的财富,江伽即便在天真也不敢高估了对方的行事标准。
所以她跟来了,在明白她弟弟不可能带她回来让她搅进这趟浑水的前提下悄悄的跟了过来。
她亲妈给出的信息和之前了解到的出入不大,唯一的差别就是随着阿喻回国,家里两个老人膝下空虚之际,那女人不知道怎么说通白爸爸的,居然已经好几次带着人和孩子回来试图让爷爷奶奶见见人了。
这做法实在脑残,在外人看来明晃晃的动摇白言喻继承人位置的信号,本来白爸爸虽然只能算守成之君,也不至于这么分不清轻重。
只不过在国外长大,没受过国内家族逻辑熏陶的他,更兼生性豁达浪漫,这种性格注定他不是想法守旧的人,其实他们当初也受惠于这种性格过。
比如陶瑜一个离婚已育的女人,在国内肯定是嫁不进白家这样的家族的,白爸爸当初却反而对她的任性浪漫颇为欣赏。
又有那次想带着江伽一起到英国生活的事,如果是个小气的,也绝不会对妻子和前夫生的孩子这么无条件接受。
然而不怎么在意世俗的人当然也不能指望他能够被约定成俗的规则束缚多久。
白爸爸认为自己和妻子已经没有感情了,当然他们这样的家族不怎么可能离婚,并且他还得维护自己儿子的立场。但和情人交往却是光明正大得半点不含糊。
而且他认为情人无欲无求,两人在一起全然是被互相的吸引力支配,有了孩子后也没有对现状表现出什么不满。
当然国情不同,也不能以咱们的眼光去分析对方的逻辑。
只是白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孩子虽然不受白家蒙荫,但也理应受到尊重,拉开距离可以,但见自己的血亲这是权利。
当然亲妈的原话并非如此,这是江伽凭着阿喻那边给出的信息分析出来自认为还算中肯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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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伽想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要试图理解人家的脑回路了,这亏得是阿喻对自己的父亲了解透彻,甚至他对自己姐姐吐过槽他爸爸平时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但有时候总会振振有词的干一些让人如临大敌的事。
然而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非要强行解读的话反而会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