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娅同志,如果人人都像你说的一样,力气小就不去干重活,那当年红军过草地,女同志也没比男同志走得少啊,力气小干不动不是理由,同志们千万不要抱有投机取巧的念头,活要踏踏实实干才行。”
周娅还待再说,被姜楠拦住了,她这是第一天上工干活,如果一开始就挑三拣四,太容易落人话柄。
而且姜楠现在也不知道余正气是怎么个回事,她还得耐下心来再观察两天再说。
挑粪真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儿,累、脏、臭,它一个就占全了。
挑粪工四人一组,除了姜楠外,其他三个都是体力好的男壮丁。
舀粪相对来说简单些,安排的是其他人,其中就有个下乡来的女知青。
粪水较臭,一直低头在粪坑边舀粪,搅动起来的粪液更是又脏又臭,那女知青才刚干了一会儿,已经眼泪汪汪了。
然而舀粪比起挑粪来说还算轻松的。
挑粪那是纯体力活,担程近的几十米,远的有上百米。
满满一担粪有上百斤,挑在肩上,走起路来小心翼翼,步子稍有不稳,就要把粪水泼了一地。
挑粪还得挨家挨户地清理,每户人家的粪坑里的粪水都属于集体所有,不允许将粪水挑往自留地,因而每家每户的粪坑几乎都是满满的。
这么一天干下来,姜楠觉得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
累是一方面,她举起袖子闻了闻,那气味简直能熏死人,也亏得周娅和周母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她走在一起。
“余正气那乌龟王八蛋,”周娅咬牙切齿地骂,“我早说过他就是根墙头草,谁给他好处他就给谁干,这肯定是庄家人又搭上他了。”
周母抹着眼泪叹气:“他们就是看咱一家都是女人,好欺负呢。”
“不一定,”姜楠一手扶着腰,一手轮换着轻轻捶打两边肩膀,“余正气不至于为了个已经定性的庄家得罪我们,这事,要不就是他无心的,要不就是后面有人支使,明天再看看。”
离周家还剩不多远的路,姜楠忽然停下:“妈,小娅,你们先回去,帮我把周洵引开,我洗了澡再去找他。”
“咋啦?”周母一顿,“你不打算告诉阿洵啊?”
姜楠摇摇头:“这事儿具体怎么弄还不清楚,跟他讲的话他会多想,还是等等看再说。”
周洵脸上的伤疤这几天已经到了恢复的关键期,整个痂都有了脱离浮动的迹象,这时候最忌情绪波动。
周母回去做饭,抓着周洵给他打下手,姜楠趁机跑到楼上去把自己洗了个干净,直到确认身上只剩下香皂的香味儿了,才敢下楼去。
周母饭正好做成,周洵把一盘摊得金黄的鸡蛋饼摆上桌,看一眼头发还在滴水的姜楠,言道:“怎么这么急着就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