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贵一脚踩在满地圆滚滚的豆子上,原本他为了找钱就倾斜着身体,一个重心不稳,就朝旁侧倾倒下来。
“哎—哎—啊——”庄大贵努力的想要稳住身形,然而地上骨碌碌滚的豆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惨叫与恶臭从屋内蔓延开来。
早在庄大贵拎恭桶的时候,姜楠就已经默默退到了门边,他一摔倒,姜楠就赶紧跳到了门外,半点没有被那泼洒的粪水波及到。
“怎么啦?”庄家另外两人听到响动,往这边涌了过来。
姜楠捏着鼻子指屋内:“庄大贵摔了。”
庄保国往里边儿一看:“哎呦,你这咋回事嘛?”
庄老三臭得想逃,还是被庄保国拉住往屋里拖:“你哥摔了,咱快去扶人一把。”
不多一会儿,又是两道“嘭嘭”的响声,接着里边就传来了庄老三骂娘的声音:“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往地上撒了黄豆儿啊。”
姜楠看向秦家两个老人,意有所指道:“老同志,我刚刚好像瞧见你们在门厅里筛黄豆子……”
秦老太赶忙摆手撇清关系:“我和老头子一直都呆在前面,没过来过,不关咱的事儿。”
姜楠又道:“唉,我好像记起来了,大玉同志刚才是不是拎着豆子过来的呀?”
秦老太眼神一躲闪:“丫、丫头的事儿我们咋知道?咦?丫头去哪儿了?”
姜楠朝秦家后院儿一指:“她刚才一头扎进恭桶里边儿,去洗头了吧?”
“嘿呀!”秦老太一跺脚,急匆匆拉着秦老头子朝后院去找秦大玉了。
接下来这吃粪四人组要怎样,姜楠可管不着,她一路挑人多的地儿回周家,逢人就说秦大玉扎恭桶里啦,庄家父子三人踩豆子滑了脚,把恭桶打翻,掉粪水里啦。
没一会儿功夫,这几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周家乡。
姜楠到家的时候,屋子里边儿静悄悄的。
她以为周洵在睡觉,就轻手轻脚的先去洗头洗澡,等洗好了衣服再去敲周洵的屋门,见半天没人响应,直接推门一看,床上被褥叠的跟方块儿一样,整整齐齐的。
周洵竟是不在家。
“这腿脚都不方便的,能去哪儿啊?”姜楠起初还有点儿小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周洵做事向来有分寸,再艰难的处境也能被他逆风翻盘,还真用不着她操心。
这么想着,姜楠就释怀了,等到她把为周洵熬的药膏做好装罐,厅门处传来了响动。
姜楠走出去一看,果然是周洵回来了。
“洵哥,快来!今天有时间,我给你上最后一套针。”
姜楠手捧着药罐和针包,满脸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