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兰同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冲动,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嘛——”
说话声停留在门边,早在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周洵就睁开了眼睛,此刻他已经翻身下床,稳稳当当地坐在轮椅上,还抚平了衬衣颈子上的褶皱。
咔擦,房门打开,外头站着周母和余正气,还有个夹着公文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周母看到周洵在里边,一点都不惊讶:“阿洵,小楠情况咋样?”
姜楠抬起头颅,喊了声:“妈,我醒了。”
“哎哟,”周母脚步快起来,直走到病床前,“阿洵你这孩子,大夫不是说了如果人醒了要先跟医院说的嘛。”
周洵张了张嘴皮子,咕哝了句什么。
周母没听清,还待要问,门口那公文包黑眼镜快步走了进来,抢了周母的话:“周洵同志您好,我是南明市政委的,我姓林。”
边说,那人边把手伸过去。
周洵跟他回握了一下:“您好,不知道林同志大老远从南明跑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嗐,不就是秦家这事闹的么,我就说民强那孩子,那暴躁脾气迟早要惹事,这不就犯傻了嘛。”
周洵冷冷的纠正:“他不是冲动犯傻,是杀人未遂。”
对方将秦民强的行为故意轻描淡写,周洵毫不留情地揭破。
笑容僵在了公文包黑眼镜的脸上,他扯了扯嘴角,又逼出个生硬的弧度来:“周洵同志啊,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民强他确实不是个东西,不过他还小,不懂事……”
“他已经20岁了,你家有20岁的小朋友?”周洵依旧不给他面子。
那公文包黑眼镜看出了周洵的不配合,转而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姜楠笑:“姜楠同志您好,我是特意过来看望你的,哎哟,来得急,都没带东西,你看我这一点小心意……”
说着他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厚厚的大信封,想要越过周洵往病床那边走。
“啪!”
周洵扯了挂在轮椅上的外套,朝着那人身前一扫。
破空的声音倏然响起,好像周洵挥的不是件衣服,而是什么杀伤力强大的兵器。
公文包黑眼镜适时想起秦民强身上被裤带抽出来的伤,本能的牙关一抖,站住脚不敢动了。
周洵慢条斯理地将外套收了回来,重新搭在扶手上。
那张俊美如铸的面庞在光与暗中忽隐忽现,示人以极致的美和极端的危险。
“林同志,是秦国华让你来的?”周洵摸着外套袖子上的扣子,淡淡问道。
公文包黑眼镜的额头上已经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冷汗:“这——是国华同志听说了这件事情,心里感到愧疚,让我过来看望一下,再代他道个歉。”
“哦,代他道歉,”周洵推着轮椅滑到床边,“你回去告诉他,想要在那个位置多待几年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若是疯起来,可是会咬人的。”
周洵最后看过来的视线涌现毫不遮掩的杀机,公文包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待在这儿碍他的眼,还真有可能走不出病房。
公文包假笑都装不出来了,攥着信封往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