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没有眼力劲儿,又或者是故意讲这些陈年旧事,到太子殿下面前显摆,常侍卫站在一边旁听,看向谢濯时,心里暗自捏了把汗。
谢濯端起茶盏,却也不喝,而是一脸深意的看向梁铮。
他却不知道,自己温婉的妻子,何时会做出上树的滑稽事,但见梁铮讲得起劲儿,他越听心里越堵得慌。
咚!一声,他重重地将茶杯丢在桌上。
一面对着常侍卫说:“去年的陈茶泡水喝,就跟白水一般,又臭还有一股霉味!给本王重新沏一壶茶!”
这话听得常侍卫一愣住,便立刻上前来,端走:“是,殿下。”
梁铮见此,立在原地,面上露出一抹尴尬来,便识趣的住下嘴。
谢濯做事一贯这样,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喜欢拿其他东西撒气。
等到常侍卫离开,谢濯反倒不装了,直接开口问:
“太后寿宴已过,四妹寻你来宫中表演,不知梁乐师何时打道回府啊?”谢濯勾唇,话语之间透露着试探。
梁铮久经市井,一听谢濯的话,就听出了要赶人的意思。
他沉吟片刻,看着手里的茶,又放了回去,“回殿下,依照四公主那边的意思,我恐怕还得待在宫中半个月教习她音律。四公主虽然天资薄弱,但好在悟性极佳,等半月之后,公主过了考试,我便要离京。”
得不到令他满意的回答,谢濯也心底不悦,忽然又问:“你在长乐殿教习四公主?”
谢濯想起来,那个女人偶尔也会去长乐殿授课,两个人一来一往难免会再遇到,说不定就聊到一块儿了。
梁铮点头,憨厚一笑说:“回殿下,是的。”
金陵城的伯牙琴馆赫赫有名,就连当年太上皇的教习音律师傅,就是出自伯牙琴馆。但,第一代的伯牙琴馆立下规矩,凡是伯牙琴馆的弟子皆不入宫考取乐官,世人都言伯牙琴馆淡泊名利,一心教习音律,备受民间百姓爱戴,至此越来越多的寒门学子入伯牙琴馆,不仅习得一手好琴,还出了不少音律大家。伯牙琴馆甚至在其他四郡里也尤为出名,颇受传颂。
就连先帝都曾言:寒门贵子,出类拔萃者,悉在伯牙矣。
既然这梁铮不会在宫内停留过长,谢濯倒也没有将他放下心里,只是这梁铮好生大胆,竟然当着他的面,讲当年幼时和自己女人的趣事。
这时,谢濯又问:“可跟云檀见过了?你们都在长乐殿教四妹,想来也会偶尔遇到吧。”
梁铮莞尔一笑,摇头:“这倒没有,顾良娣的课都在傍晚,我在早上,而且,自从上次我给她寄信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谢濯看着书架上呈放的一盆掉的花草,倏尔眼神变得犀利。连她何时教四妹抚琴都一清二楚,这叫梁铮的,是存心故意刺激他吧。
“寄信?你给她寄信做什么?”
梁铮眼神灼灼,直言不讳:“急于同她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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