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杰的尸体在天亮时被其他边防队员现了,大家没有表现出很悲伤,仿佛已经对死亡麻木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早晚也会死的,只不过是早几天或者是晚几天。
多杰被埋葬在自己朋友旁边,樊队长知道多杰的死讯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叹气。
此刻的他有些责怪自己,如果把多杰教得自私一点,那他生病时也不会强撑着每天进行高强度的搜寻工作,多杰会不会多活几天,或者能少遭一点罪。
为了掩盖赢真奇迹般的痊愈,颜昙特意让她在图书室再休息一天。
颜昙取了很多水缸里面的水,轮流灌进倒下的边防人员口中,当他们再也喝不下去时她才停手。
给牲口用的打虫药的药剂出颜昙想象,即使被稀释了那么多倍,还是有着惊为天人的药效。
还没到中午,宿舍楼那边就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人呕吐的结果就是熏得其他人也想吐,结果可想而知。
被喂下掺了打虫药白开水的人们都纷纷忍着疼痛跑向厕所,其余没抢到坑位的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解决,身体实在太虚弱的只能红着脸在宿舍内方便。
那些还没有出现症状的人也都出现了轻微呕吐症状,正如颜昙所想,只要喝下了绿洲的生水,大概率会被感染,只是感染度快慢和症状表现轻重的差别而已。
整个边防队营地被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填满,为了不反胃,颜昙回到图书馆把门窗全部关死。
闻多了那种恶心的味道中午也没什么太大的食欲,只能啃几口面包,对付着填饱肚子。
呕吐物混合着排泄物气味顺着窗户的缝隙中飘进来,颜昙把自己脑袋埋进被褥里面,希望赶快天黑,风沙把这些污秽味道吹散。
大部分将寄生虫排出体外的人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昏昏沉沉的思绪变得清楚,活动四肢时也没了那种酸胀感,整个人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有些症状本来就很轻的人并没有继续休息,聚在一起讨论起这件怪事。
“老天开眼啊,天不亡我,一定是我每天的祷告起到了作用!”
“我女儿吐出来那团东西里有一团会蠕动的白花花的,是不是他们说的寄生虫?吐出来是不是马上就会痊愈啊?”
“应该是了,我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我老公胳膊上的红疙瘩都瘪下去了。”
“……”
边防营地里大家又重燃对未来的希望,就好像身患绝症后却现是误诊一样。
樊队长不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生,到底吃下了什么才让所有人都将寄生虫都排出了体内。
外面的吵闹声一直到太阳落下才结束,一直以来思想上的紧绷和身体上的透支让大部分人睡得比以往早很多。
颜昙和赢真也早早就进入梦乡。
梦中的颜昙又一次回到了邮轮失事那晚,女人的尖叫声和儿童们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冰冷的海水从脚开始逐渐向上吞噬,泡在海水里面的双腿慢慢感知不到温度的变化……
惊醒之后的颜昙猛然坐了起来,一时之间没缓过来神,腿部的寒冷并没有消散,不对!这不是梦!
此刻的图书室内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全部被不知来处的水占满,冰冷的水已经漫到桌子的边缘。
颜昙看向窗外,原本起起落落的沙丘已经崩解,融入水中,混着细沙的水正在侵蚀着她们房间窗户上的缝隙。
“赢真!赢真!快醒醒!”
还没等颜昙摇起赢真,一抹突起亮的流体霸占了窗外的景象,颜昙被震惊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那潮水扑面而来。
随着大浪的起伏,整个边防营地都被卷入了海浪之中,所有刚刚才摆脱寄生虫的人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