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了麻沸散,沈绍安还是痛得嗷嗷大叫,昏过去又疼醒,四个壮汉都差点摁不住他。
在清醒的间隙,沈绍安还不忘嘱咐二哥沈继安,“我回来的消息,先别传出去。等我醒了再说……”
然后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绍安有点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觉。
他望着身边关切地看着自己的人,“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来人照准他的脑袋就来了一下,“当然眼熟,我是你老子!”
啊,原来是他爹。
果然是亲爹,下手真狠。
脑瓜子嗡嗡的。
沈绍安又晕了过去。
沈时戬吓坏了,大呼小叫唤来了郎中。郎中检查之后告诉沈时戬,沈小将军只是暂时昏迷。
老爷子突地一下红了眼圈。
他这个小儿子,打小就皮得像个猴,从来不会正经走路,一蹦三尺高。生病也少,每天像是有泄不完的精力。
后来他离京来了北关,老妻的来信里,每每提及小儿子,说到最多的,也是他闯了多少祸。
在北关这些日子,小儿子那生机勃勃、活力无限的样子,一直都刻在他的脑子里。
何曾见过他如此苍白、如此虚弱过?
将人都赶出房间后,沈时戬一个人守着沈绍安,抹了好久的眼泪。
沈绍安心里有事,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又醒了过来。
等视线变得清晰了些,沈绍安轻声唤道:“父亲?”
“哎。”沈时戬赶紧过来,凑近了看着他,“你想说什么?想吃东西?还是想喝水?”
“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我接到你二哥的传信,不放心,过来看看。”
自古父母爱幺儿,沈绍安又是沈时戬的老来子。
老爷子虽然天天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样子,实际上在心里,他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一听小儿子受伤,哪还待得住?
当即就赶了过来。
就知道二哥不会瞒着父亲。
沈绍安闭上眼睛缓了缓,轻声说道:“父亲来时,可告知过别人?”
“没,我就跟罗长史说了一声。”
沈绍安扯了扯唇角:父亲真得很信任罗琅。
他潜入北郦,大哥一定会告诉父亲,父亲必然会告诉罗琅。所以左贤王在接到赕城有商队进入,就第一时间带着大军回城。
左谷蠡王死前说过些什么,只有他和云荆知道。
义呼邪不知道,但他会将左谷蠡王的死讯传给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