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邱索一再跟柳氏说这里只是一个临时中转站,但柳氏坚持一定要进行庆祝。
晚餐,柳氏特意炒了一只山鸡,还有一些腊肉,一个青菜,再按邱索的要求做了一个蛋汤。
母子二人还喝了一点烧酒,算是庆祝又有了一个新家。
只要母亲高兴,邱索也就由着她了。
因为这一天太过疲惫,天刚断黑,邱索就提议睡下了。
可柳氏却怎么也睡不着。
屋外,嘈杂的车马声、繁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急骤,风声接二连三地呼啸而过,屋顶也渐渐传来了滴答嘀嗒的雨滴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密集,没多久,就是倾盆大雨。
这要是在大林村,遇到这样的大雨,外面下大雨,屋内就会下小雨。
这要是在浮邱山,他们的茅棚就搭在山坳之中,要是遇到山洪暴,那个茅棚能否承受得了呢?
而这里,床都是软软的,很舒服,任凭风吹雨打,都能舒适地躺在这床上。
柳氏耳朵里全是屋外的声音,心里面却一直在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
自从儿子被沉河,她恢复正常人的状态开始,仿佛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县城也有了房子,家里还有了两匹马,另外,还要去府城开医馆……
这些,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如此下去,将来有没有可能,她还能回到娘家去呢?
娘家,是柳氏心中的一个秘密,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从娘家出来之后,她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她的过去,包括夫君邱建章,她都没有跟他说过。
虽然很想忘掉以前的一切,可又怎么可能真的彻底忘记得了呢?
不知在什么时候,雨,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
邱索无论是睡在哪里,他都能很快入眠,而柳氏却是在思潮翻滚了一阵后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刚蒙蒙亮,屋外就传来了喧嚣声。
邱索赶紧起床,推开窗户,一阵清风扑面而来,空气无比清新。
屋外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天也是瓦蓝瓦蓝的。
柳氏早已经在灶房里忙碌,见到邱索从房间里出来,连忙给他去拿洗脸的木盆和毛巾。
邱索赶紧上前,从母亲的手里接过木盆,说道:
“娘亲,都辛苦你这么早就起来烧热水了,做儿子的,怎么还能让你给我端水呢?”
柳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说道:“母子之间,在意这些干什么,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看着你每天都这么辛苦,能为你做点事,为娘心里也高兴。”
但邱索说什么也不能让母亲给自己端热水,一边开始用瓢在窝里舀热水,一边说道:
“娘亲,我十六岁了,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还给我亲自端水服侍我,那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吗?从今往后,娘切莫再做这样的事了。”
柳氏的脸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高兴:“好吧,我儿大了,也懂事了,往后,为娘就只知道享福了。”
邱索也笑了:“娘,现在说享福还不合适,但应该离这一天的时间也不远了。”
……
早餐是当正餐做的,米缸里的米也充足,从山上带回来的腊肉、野鸡蛋、野菜也都还有。
吃过早饭,邱索骑着马去了外面,先给马买了一些草料,然后又买了几桶烧酒和一些蒸馏提纯酒精的器具。
提纯酒精的方法是用一个较大的木桶去掉底部木板,木桶中间偏下的位置两侧各挖一个孔,将一截竹子去掉中间的竹节,再将竹筒的一端削去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