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轻声慢语地劝他“好像也是读过书的人,您别像只斗鸡似的,有辱斯文。”
大理寺一拍惊堂木“你来人”
一旁刑部沈尚书抬手道“且慢,老兄,这是要用刑吗”
大理寺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沈尚书真和蔼可亲地问程素素“不是你画的圈吗
”
程素素道“有纸笔吗”
沈尚书含笑点头,不但给了纸笔,还给配了张桌子。
程素素拿起笔来,不好意思地道“好几天没写字了,手有点生。”下笔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写的乃是李煜的一小令。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此世无李煜,士人欣赏的水平却没有降低。御史大夫当即坐不住了,自案后转了出去,奔到桌前,将字纸提起,一阵赞叹。最后才说“这也不错。”然而口气里的赞赏之意就不及对小令的夸奖了。
程素素写的是灵飞经,她初习字就是练的这个字体,近来用得少。听他这么说,顺势就道过谢。
沈尚书也凑过来,与老御史两人一起研究了一下。他心中虽赞,却不如老御史那般打定主意要看戏,他且还有事要做呢。与老御史一道评了一回字句,才慢悠悠地说“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老御史心说,大理寺,完了。
程素素写的,按格律平仄,当是捣练子令。沈尚书吟的,乃是李白作的子夜吴歌,后面还有几句“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由捣练引出征人,而程犀,确实是在为国平叛的前线。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是优差。
李丞相的反击,已经开始了。并且看起来,大理寺
毫无还手之力。单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供词,就很要命了哪怕梅丞相,只怕也护不住大理寺了。
大理寺约摸也是知道的,怒道“你们这是使诈”
程素素道“听说,我阿翁要是活着,今年也不到八十岁,听说,我还有三个伯伯,可他们都不在了。程家,只有死人,没有罪人。诈什么诈”轰掉你的头啊
御史大夫暗暗点头,这话倒真是很有道理的。又将这词看了一看,心痒不已,待据为己有,这又算是证据,不能私藏,不由盘算着,日后可否向皇帝讨要。
沈尚书与程素素一搭一唱,道“你说这话,可要认的。”
“当然,”程素素慨然道,“只要我还有命在。”
沈尚书与老御史交换了一个眼色,老御史表示了退让,沈尚书决定抢人既然已经会审了,放你那儿还是放我这儿,有什么分别不给,就是你大理寺要杀人灭口。至少,要作出一个抢人的姿态来,令大理寺忌惮,从而为母子三人争取到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
大理寺气得脸色青“你我各自上表,伏听圣裁”
皇帝已经知悉了全过程了。虽然觉得程家入京之后,总是多事,然而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皇帝,他对朝中一些大臣之间的勾心斗角,还是有些感觉的。最初
被欺骗的愤怒过去之后,他也有些后悔广阳真人死了。李丞相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你说,他们图什么呢
如果说,开始还对余道士的话有些疑虑的话,待看到供词攀上了李丞相,皇帝又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
此时,再收到双方要求圣裁的奏折,皇帝已经烦了,很想把大理寺卿掐死,然后把程家人放了,就当这事儿没有生过。可是不行,事情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局。不然李福遇还是会闹的。
皇帝捏着鼻子同意了。
那一厢,梅丞相得了消息,匆匆赶至。一看李丞相也在,而皇帝看向他的眼神并不友善。在皇帝难看的脸色中,也慢悠悠地道“陛下熟读经史,可知道狄
仁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