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终究还是以打渔为生,不是吗?”我朗笑道。
“是啊,不然呢?”暮云烟,呆愣道。
“是啊,不然呢?哈哈哈。”我用沾着水的手,在脸上拍了几下,缓缓走出了船舍…。
“尊上…。尊上…。您是要告诉我,做好本分之事,换更大的船,过更好的生活,不可有过多出本分的欲望,对吗?”暮云烟,追出了船舍外,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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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有时是一件既让人期待,又让人心灰意冷的事情。它可以使人的内心瞬间充满希望,又能让人的内心顿时忐忑不安,满是抱怨。
不由间,晌午已至。我望了望岸边,也许素海棠今日是不会来了,倘若要来,早就应该到了。我微微一笑,捋了下鬓角的那缕银,静静的倚靠在了船帮之上,继续等待着…。
“尊上,您已经在这里望了很久了,为何不前去无极阁去看一看呢?”暮云烟,慢慢走近,道。
我凝目望向江岸边的细柳,好似有芽的痕迹,只是这天气还有些微寒,嫩芽也似乎有些羞涩,始终不愿崭露头角。我微微挪动下身子,又重新倚靠在船帮之上,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倘若一直不来,尊上也要一直等下去吗?”暮云烟,道。
“是的,一直等下去。因为值得去等。”我,道。
“无论多久?”暮云烟,道。
“是的,无论多久。”我,道。
“尊上,刚刚门人来报,江月盟残余的人马,都以心甘情愿的归顺于您,您准备如何安顿他们?”暮云烟,摇了摇头,迟疑道。
“既然有心归顺,江月门的门人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便可。倘若日子久了,他们现全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给他们一些碎银,让他们离去便是。”我神情自若,依旧望着岸边的细柳,道。
“若他们离去,尊上就不怕他们继续危害百姓吗?”暮云烟,皱眉道。
“若他们不离去,就能保证他们不危害百姓吗?”我嘴角微微上扬,道。
“在江月门的管束下,他们至少不会做出太出格之事来。”暮云烟,忖道。
“人的行为可以约束,但人的习性又怎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呢?若心生恶念,不论如何约束,都难免有缝隙可钻,到时形成风气,聚起了团伙,欺上瞒下,你又当如何?”
“江月门只是他们的选择罢了,他们也可以不选择,不是吗?没有志同道合的弟兄,又岂能有其乐融融的门派?正如我此刻的等待,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也终究是要离去的。”我连连摇头,持续道。
暮云烟面色迟疑,欲言又止,瞧了瞧我满带期盼的微笑,又望了望我的双眼迟迟不肯移开的细柳,便向身后的门人,道:“按照尊上之意,去办吧!若过些时日,这些归顺之人想离开,不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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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至,白昼似乎有些短暂,至少在我看来,它是短暂的。也许,是因为我还未等到要来的人,或者,也因为我的期待太过于迫切的缘故吧。
“尊上,船舍里已备好了熟牛肉和上等的女儿红。”暮云烟,朗声道。
我低下头,拂了拂衣袖,这才察觉身上的衣衫有些潮湿,后背也多少有些酸软。我慢慢抬起头,望了望船舍里微弱的烛光,道:“也好,云烟也一起前来吧。”
“尊上,是否有些失望?”暮云烟斟满酒盏,道。
“嗯,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欣慰。”我,缓缓坐下,道。
“欣慰?”暮云烟,一怔道。
“是的,欣慰。若锦若留下韵锦,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母女二人长期做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释怀一笑,道。
“那你就要独自一人生活了。”暮云烟,道。
“若,若锦舍不下女儿,日后自然也舍不下我,她本就难以决绝,心神不稳,只是需要些时日,想得更透彻罢了。”我,缓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