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的时候是多少猜到,但是没想到资金会有这么多,这么多钱的背后是多少个家庭被欺骗,多少个孩子被残害啊。
殷灵将这些数据导入自己的手机当中,然后清除掉查看的记录,关机以后又偷偷溜了出去。
她先回到宿舍用自己的电脑恢复摄像头,做完这一切后早课时间已经过去了,她才再次出发返回教学楼。
殷灵走在路上,脚下不停,脑子也没停,整理着关于学校的信息,慢慢地拼出一个瑜嶂书院大概的全貌。
这瑜嶂书院如同前段时间上过新闻的豫章书院一样,都是以教育为名,以学生为借口,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
先用高升学率骗取学生家长的信任,并且对他们进行洗脑控制,心甘情愿地将孩子送进地狱,心甘情愿地支付着高昂的学费、住宿费,一个学生一年能收取几十万,学校当然赚得盆满钵满。
然后学校再给家长们营造出:什么样的孩子到我们这里都可以好好学习,无论有什么恶习,都可以被纠正的假象。
这和豫章书院的杨教授所做的“矫正”无异。
没想到当年杨教授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有人真敢换个皮接着做这样的事情,也还真有家长依旧上当受骗。
殷灵又想到了高一没有班主任的模式,也正是学校为了控制而设定的。
如果换做是她,她就会把所有高一新生排放在观察期。
她要先挑选出“合适”的学生,带出去进行改造,然后在家长到访日展示成果。
为了以防万一,她会选择分批洗脑的方式——也就是家访日轮流看望机制。
对,就是这样的。殷灵想,十几岁的孩子普遍意志力不那么坚定,尚未接受过复杂的社会环境,很容易被引诱的——即便是成年人也容易被传销洗脑,更何况小孩子呢。
就在这样一个带动一个,慢慢的家长们没有丝毫怀疑,学生们也没有反抗,链条不就形成了么!
还有那些“退学”名单,也是长长的一沓,殷灵很容易想到,那一定是洗脑失败的吧。
而那些“不合适”的学生被劝退,学校给的理由几乎都是“孺子不可教也”,家长们又深信不疑,于是即便孩子转学,接收到的暗示依旧是“你不行”,于是就真的愈加不行了。
等到他们看清一切以后,那都不知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后悔也好,怨恨也好,孩子的一生却早已无法改变了。
不过这个学校貌似非常有名,看来主动找来的家长应该也很多呢。
殷灵想到这里感慨颇深,想起了《说唱新时代》里圣代的藏头歌《书院来信》。视频中的男孩一直被摄像头监控着,跌跌撞撞地唱着。
爸爸我会变得比我从前更加听话,
妈妈我会变得比我从前更加听话,
快点注意到我最近身上的变化。
来不及去预料拨不通你们电话,
就让我来成为你们最满意的骄傲,
就让我跪下这是我学会的孝道。
我会听话我会长大就让我回家吧,
如果你们爱我就从“头“看一遍吧。
殷灵想到这里一滴泪猝然落下,她摇摇头不再去想这群孩子的遭遇。一转头,正好看见两个保洁拎着垃圾经过操场。
对了,利用家长参与学校日常也真是一步好棋。孩子到了高二之后,能够留下的家长们已经能完全听从于学校了。
于是学校工作者、保安、保洁、食堂多是家长轮班,这样既省去了雇佣他人的钱也减小了被举报的风险。而且这里还涉及一个心理学问题,家长们都已经投入了几十万,自然不会愿意别人脱离,还能形成互相监督的模式。
殷灵想到这里,胃里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