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半天也沒對出來,做錯事的是田恬,聽人不上不下的抽泣,喻江默嘆收手,望向窗外郁蔥蔥的葉。
「我在二教階梯。」
不等電話那頭反應,喻江破天荒頭一次主動掛了田恬的通信,盯住合死的琴譜發呆。無論怎樣,他能接電話就已經出乎喻江意料。
至於人來不來……
喻江垂眼,肩背筆直。
無論來不來,他都想原諒他。
「你看,掛斷了。」田恬擺爛伸手,豎起息屏的手機:「這總不能怪我吧。」
本以為會得到柳昭夕的表揚,結果男生目光更加複雜,如高三那年給自己補習時看白痴的眼神。
「我帶你過去。」
本來以為這事糊弄過去,田恬翻開菜單準備點薯條,結果柳昭夕張口把他弄懵了。
「去哪?」
一而再,再而三的裝傻,即便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柳昭夕也有些動怒,語氣也不自覺冷淡。
「田恬,之前的小打小鬧我可以不管你,但這次你必須親自給那兩人道歉。」
柳昭夕突如其來的冷漠,讓田恬呆了幾秒。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尖,又落在柳昭夕胳膊。
如此往復三次。
「我都跟他分手了!」
言外之意你少管。
柳昭夕只比田恬大兩歲,在嬰兒田幾個月大時,幼兒昭已經能比著葫蘆畫瓢,有模有樣幫田恬換掉紙尿褲。用田媽媽的話說,田恬撅個腚,昭夕就能知道她兒子揣的壞心思。
「田、恬。」
柳昭夕一字一頓,鏡片後的眼睛眯起,竟隱隱透出柳父身上的威壓,搞得田恬後縮脖子,如只被嚇到的小鵪鶉。
「去就去,凶什麼凶,小古板。」
他嘀嘀咕咕下滑身子,柳昭夕反而被他氣笑,側開身子讓人過去。結果田恬經過半道,不知犯哪門子神經,使出吃奶力氣坐在柳昭夕大腿,嘴裡還振振有詞:「壓死你壓死你!」
柳昭夕喉嚨一緊,笑罵:「重死了,快起來。」說罷,伸手在田恬身後一拍。
咖啡店門口的鈴鐺叮咚作響,直到見不到那背影,柳昭夕才無奈苦笑,手撐住額頭,借住旁邊綠植的遮擋,慢慢弓下腰。
田恬個高、白淨,走哪都是風景。
從校門口到二教階梯的路程不遠不近,足以讓得知消息的路人對田恬投去複雜而震驚的目光。
田恬懶得看周圍,緊趕慢趕終於壓著鈴聲到了喻江說的地方,正當他推門而入時,伸出的手卻頓在半空,粉色小捲毛因糾結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