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拼命掙脫束縛跑出了書房,一直站在門口的警衛員聽到動靜剛想去追,柳河卻伸手制止,微微搖了搖頭:「由他去吧。」
臥室內,田恬從床底拖出來箱子,將自己的衣服拼命往裡塞。
柳河隨後趕到,猜到了他要離開自己,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會如此快,甚至未給他準備時間。
「甜甜——」
向來親昵的名字成了利刃,扎得柳河渾身顫抖,凝視田恬因哭泣而不斷顫抖的肩,他最後還是忍不住抬腳上前。
剛要自人身邊蹲下時,誰知田恬先一步察覺到他意圖,渾身肌肉緊繃,幾乎是用咆哮的語氣對柳河吼。
「我討厭你叫我的名字!以後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說罷,他提著行李箱往外走。
柳河深深望著田恬遠去的身影。
目送他消失在了灰濛濛的天地間。
第89章
今年冬天冷得著實毫無禮貌。
城市瞬間降溫到零下十幾度,田恬這次出來也沒帶厚衣服,況且柳昭夕也不在身邊,他對自己掌控生活的能力幾乎是零。
眼下,他也僅穿了件略微厚實的毛呢大衣,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發愣。
柳河所居住的地方雖處於鬧市,可屬於鬧中取靜,這裡離最近的地鐵站,也近兩三公里的距離。
如果按照田恬的步,等抵達目的地估計他整個人也要被凍成冰棍,索性待在還算防風的公交站台發呆,目光時不時落在空蕩蕩的街邊,看在混合雨與寒風中微微晃動的樹杈。
此時此刻,田恬毫無其餘心思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他滿身心都被那所謂的娃娃親占據,大腦都混沌成粥。
他無法相信柳河半句話,也不敢揣測他父母就是這樣為人:把小孩子完全丟在毫不相干的人家裡,還簽訂所謂的協約。
——這像話麼?
田恬冷笑,又無法控制無力感蔓延,身子前傾,額頭幾乎快要觸及膝蓋。
良久,他才捂住臉,喉嚨發出聲低不可聞的抽泣,但也只是瞬間,下秒他面無表情抬頭,望向緩緩駛來的車輛。
忘記呼吸都忘不掉的車型與顏色,就算相隔數米距離,也知道是柳河派人來接他。
但田恬偏偏心生反骨,站在公交站台一動不動,直到車上的人略有不耐抬手按下車笛。
「。。。。。。」
隨著車窗漸漸降下,柳河心情煩如亂麻。
他這次不打算原諒田恬,可看到人被凍得通紅的臉,複雜的心瞬間化成一灘水,最後無奈地嘆氣,將靠近田恬那邊的車門打開,示意他上車。又防止人過度提防,隨即補充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