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柳河在這一瞬間展現的與他年齡不符的脆弱,令田恬僵硬了動作。
他呆呆注視人片刻,直起身子離開柳河的懷抱,沉默地收攏好散開的大衣,剛要擰開門把手——
「我不會允許柳昭夕提前回來。」
田恬猛地回頭,眼神略帶錯愕。
等意識到柳河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原本還算平靜的心再次摔到谷底,不明白柳河為什麼要如此苛刻柳昭夕。
他仿佛置身於一個叫柳家的密不透風的蜘蛛網,無論向哪個方向跑,最後都會回到網中央。
這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著實不好,田恬向來自由懶散慣了,他怎麼可能准許被束縛,當下不再看柳河一眼推門下車。
至於有關柳昭夕的事情。。。。。。
田恬不想聽、也不願意管,更何況他也無法趕去對方所在地,只能徒增傷心。
今天是禮拜天,校園裡人不多,寒冬臘月的幾乎沒多少學生出來。
田恬獨自回宿舍,凝視熟悉又陌生的樓宇,他忽然騰起膽怯。
他跟柳昭夕的宿舍,不過是上下樓的位置關係,經過時必定會看到對方門牌號。
「。。。。。。太矯情了吧,田恬!」
小粉毛暗自吐槽自己。
就算田恬把這份情緒掩蓋得很好,甚至沒有多少人察覺,他比任何人都要想柳昭夕。
他在心裡最深處偷偷蓋了棟小房子,將他在乎的人關在裡面,別人看不見也碰不到,這是屬於他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小秘密。
可是,不回宿舍又能去哪裡呢?
田恬無奈站在樓下,仰望灰濛濛的天,太陽西偏,路燈也一盞盞亮起,配合還沒黑透的天,倒像一曲彈不出的樂譜。
——哦,還可以去找喻江。
田恬因為寒冷而凍透的大腦反應遲緩,腦海里勾勒出男生的形象。
可他也有很長時間不跟人聯繫,先前也沒回喻江消息。
如果是他的,早就把這樣的傢伙拉進黑名單,喻江難道還會理他嗎?
田恬想不到結果,他笨拙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反應,完全憑藉本能去了喻江住的宿舍樓,卻忘記對方早在校外租了房子搬出去。
等站在落了灰的宿舍門口,凝視遍布細小塵埃的門把手,田恬像是被抽去全身的力氣,靠著門板緩緩坐下,盯住腳尖那一小片地瓷磚發呆。
此刻正好趕上飯點,有不少學生準備去食堂買飯,穿過樓道時正好看見坐在地上的田恬,當下有好事人拍下照片發到群里。
[哇,你看這是誰?]
[我以為他休學了,怎麼還會回來啊。。。感情我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