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进的都是卧室,受害者均躺在床上,神情安详。显然嫌犯是在夜深人静、受害者熟睡之时杀人。
最后进的是堂屋,他原本以为这应该是安全的了。
谁知道,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
一名面带诡异笑容的女子,睁大双眼,靠坐在椅子上,盯着他。而自脖子开始,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啊——”
年长的衙差也顶不住了,双腿吓软,爬出来,开始吐,“呕——”
江年挡在江月的身前,语气平平,问道“大人是否需要帮忙再多叫几个人过来?”
另一个年纪小的衙差见到同伴如此,也傻眼了,点头,“麻、麻烦你帮忙去县衙多叫点人。”
他们得守着这座宅子,不让人靠近。
江年不是想做好人,而是天气太热,血已经凝固,若是不早点处理,他们隔壁还要再遭受一次臭味攻击跟蚊蝇滋扰。
此案惊动了张知府,他带着县令跟数名衙差过来,脸色奇差。
这是一起凶残的灭门惨案。
江月两人既是报案人,又是起过大冲突的邻居,自然被当作要嫌疑人。不过他们不慌,问什么答什么。也随他们进自家去搜查。
问案的人在忙碌,张知府拿起堂屋女子——据说是此屋女主人的秀才娘子手中那张血书。
低头看了半晌,抿紧嘴唇,或许,不用再找凶手了。
新婚时你侬我侬,红袖添香,汪文亲手教自己的娘子学读书写字。如今,她就用学来的东西去揭开血淋淋的真相。
丽娘的遗书上简单明了阐述自己杀人的缘由,只因这家人太过于恶毒。
张知府看了血书,只觉得心寒齿冷,为这道貌岸然的秀才愤怒,也为这女子感到不值。花儿一样的年纪,这就没了。
这边查案查得沸沸扬扬,还要向街坊邻居问话,自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秀才娘子杀了秀才满门!血染整座宅子!
前后几条街坊的百姓们都吓呆了,还给死者烧了黄纸,盼他们早日投胎,不要盘桓在宅子里。
有那胆大的,就问杀人原因呢?
原因就是,那秀才根本不是男人!逼自己的娘子跟亲娘去接客养家糊口!他们家里还乱了伦理,总之汪家就是个猪狗不如的豺窝!
汪家最重视的就是名声,丽娘不甘心,杀了他们的命都难消她心头之恨。凭什么一死了之,一定要将他们最重视的东西给毁了!
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江月不知道这里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既然丽娘以死来表达自己的愤恨,那她就推一把,将那封遗书内容公布在各市门口。
官府找都找不到传播的源头。
有人就要问了,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做到把一家十口人全杀了的?
官府给出了仵作查验的结果,是先把几十粒饱腹丸融在饭菜中,将他们给毒倒了再用刀抹脖子的。
百姓们大吃一惊,又是饱腹丸。看来饱腹丸是当真毒性很大啊!
这案子阴差阳错唬了城中百姓。
那两个可恨的道士莫名其妙丢失了宝物,少了客人,还要被官府再次追杀,可真是祸不单行。
这事热火朝天传了半个月才平息下来,因为百姓们已经没有口水讲闲话了。
两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排了一整夜的队只打上来一碗水,喉咙干到快冒火。
江年午时后就泡在水里不动弹,像只瘟狼一样。
江月手心贴上他的脸颊,这温度都快上4o°了,真怕他烧起来。
“崽,我们要不要回一趟江家村的山上?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水。”
山里总归比城里要凉快些。
江年睁开眼,神色恹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