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府灯火通明,但是并不热闹。
大抵是因着宇文向吉不喜热闹,府中下人虽多,但在同一时间段出现的却是有限,而且每个人都很是安静,连脚下的步子都显得有些刻意地轻巧。
白天在御书房同宇文向勋的谈话不断在脑海之中闪现,陈书岩心情有些激动,用完晚膳之后也迟迟不能入眠,辗转反侧之间夜已经深了,各方的奴才也差不多回房休息。她翻身而起,裹着一件单衣便出门而去。
隔壁是宇文向吉的住所,所以她尽量将动作放得轻缓,没有吵到他才慢慢走向荷花池。
入秋有一段时间了,只余下一池残荷在水中,偌大的水池子泛着幽冷的光。
“母亲,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妍儿此行顺利,咱们的皇帝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若思妍儿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他应该会帮忙吧。”她坐在荷花池旁边,衣角被风吹到了水面也不自知。
忽然从角落里面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
难不成是有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辈?陈书岩缓缓站起来靠过去。
“王爷,钦州知府那边已经买通,那一批兵器走水路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男子的嗓音很是熟悉,陈书岩皱眉,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听到别人的墙角了,便要转身离开。
“嗯,你做事本王素来放心,齐飞最近不是很听话,你若是得空回来管教管教。兵器必须给本王备足了,还有钦州知府,若是他敢走漏半点风声就不必留着了,本王不需要背叛者。”宇文向吉的声音带着杀意传入陈书岩的耳中,叫她顿住了脚步。
兵器?听起来不像是正当兵器,难道他想要造反不成?
这个猜测占据了陈书岩的所有心思,以至于她站在原地忘记了下一步动作,所以宇文向吉这般急切地想要拉拢她,就是为了以后的人力做准备,为了自己的江山大业而谋算。
果然,他的风流浪荡的面具下面,藏着的是一颗狼子野心。
脑袋里面只剩下逃跑两个字,陈书岩动作很是急切,耳边不断传来宇文向吉的“大计划”言语,在她脑海中形成了一种魔咒,无法忽视。
“啊!”
谁能想到,她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踩到自己的衣角把自己给绊倒呢,快要因为自己的愚蠢羞愧而死。
这动静不大不小,刚好被角落里面的两人听见,只见身着紫色华服的宇文向吉大步走出来,嘴角挂着渗人的笑意,手里换了一把扇子,看起来很是惬意,可说出的话却是咬牙切齿一般。
“陈大人好巧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做什么?”
陈书岩还维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现在手肘的疼痛被直接忽略,直愣愣看着宇文向吉——这个人似乎很喜欢居高临下地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