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的他竟也没有排斥,反而有些小小的欢喜。
一个人孤独太久,也想要有个人说说话吧!
哪怕是个又脏又臭的叫花子……
许是这乡下太安静,旁边睡着的这个反派没有危险性,也不担心会对她这个叫花子生不轨之心,庄婉睡的很好,半夜一个翻身,把那被褥都卷在了自己身上……
鸡啼天明,天光自屋顶的缝隙漏下,跳跃的尘埃弥散其中。燕承睁开眼的一瞬,惊地差点跌下床去。
他紧紧贴着墙,一脸惊愕地看着床上正沉睡的庄婉。那一头青丝如云铺散,几缕丝遮掩间,是一张莹白清透的精致小脸,眸子轻阖,眉若远山含黛,唇似桃李拈红,松垮的衣襟下细白平滑的脖颈以及那耳垂上显眼的耳洞……
若非穿着他的衣服,他险些就以为是谁家姑娘半夜走错了门。
惊愕之余他又开始愁,他竟和这女子同处一室,同卧一榻,传出去可怎生是好?
燕承心乱如麻,抓起被子慌乱盖住庄婉露出的脚以及小腿,赶紧跳下床离开房间。
来到院外,打了一盆井水洗了个脸后清醒不少。
冷静下来后,他才察觉这事有许多蹊跷之处……
日上三杆,燕承站在窗外,神色不明地看着屋子里睡的四仰八叉的庄婉,眉间疑色更甚。
她既是女子,四肢健全,不聋不哑,便是去大户人家做个婢女丫鬟也好过在街头行乞。她跟着自己回家,丝毫不顾忌地与他同床共枕,这又是为何?难道想以此讹诈?可他身无分文,家中只有破茅屋,她又能贪图他什么?
燕承背过身去,心想这女子长的貌美,行为举止放浪,不拘礼法,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女子,等她醒来赶紧打了才是。
昨夜黑漆漆的没看清,庄婉醒后才现这茅屋是真的破,风大一点说不定就能吹倒。而且家徒四壁,没一样值钱的东西。
她没看到燕承,不知他去了哪里。来到院中打井水上来洗脸。盆里清澈的水倒映了她的脸,这才惊觉自己不是魂穿是身穿!昨天还是个脏兮兮的乞丐,这会俨然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系统还算有良心,没让穿成一个真正的乞丐。庄婉情不不禁对着盆顾影臭美。
遭了!这时她猛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若燕承知道她是女子认为两人同睡了一张床非要以身相许可麻烦了。
她主要目的是完成任务,可不是来谈恋爱。而且和反派谈恋爱就相当于自杀,那可是个得不到女主就要毁掉的变态,占有欲强到令人指,妥妥的疯批人设。
为了不被燕承看上,庄婉觉得自己还是女扮男装的好。她返回屋中,将本来就长的袍子割短一截,撕了布条将头束起来,虽看着仍然有些“娘气”,倒也像个俊俏的小白脸。
而且她的嗓音不柔不娇,是那种所谓的“御姐音”,扮男装也不必刻意压着嗓子。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去厨房沾了点锅底灰将眉毛抹的又黑又粗,添了些“英武”。
装扮完时燕承正好推开了门,庄婉赶紧转过身来,却刻意低着头。
“醒了?”燕承并未看她,将篮子里新挖的荠菜放在灶台上便出去了。
“吃饭吧!”
庄婉见他语气平淡,神色自若,与昨日并无两样。想来是起得早,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她的模样,并不知她是女儿身。如今她已乔装打扮过,又穿着这身男装,更不会生疑。
想到这,庄婉安心不少。
早饭依然是粥,但多了两个馒头和一碟酱菜。不知道是买的还是做的,如果是燕承做的,那他也太能干了!
庄婉坐下来,拿起一个大白馒头,刚递到嘴边便听燕承冷冷说了句:
“吃了饭你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