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真不是安潯去告的狀。時機太巧,閆賀安誤會了。
這裡也有信息差的問題。
安潯只是從八卦的林方加那裡聽過一嘴,說連廊附近有個小情侶愛往那鑽的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學校再難找到第二個這麼隱蔽的地兒,所以偷著抽菸的也常光顧。
張堯上學期在這逮著過兩個別班的學生。
這些學生還挺有默契,一個兩個都愛往這旮旯里鑽,張堯純粹習慣性路過看一眼,這不就讓他給撞見一個倒霉鬼,接受他「愛的教育」。
閆賀安被批了頓狠的,張堯措辭不凶,主要是囉嗦。
對閆賀安這種臉皮厚的人來說,凶不可怕,囉嗦最可怕。
蒼天可鑑。張堯是閆賀安見過最囉嗦的班主任,絕不一刀給你個痛快,比唐僧還能叨叨,軟刀子那叫一個磨人。
半小時後,閆賀安被念得想撞牆,回教室時腳步都是虛浮的。
大掃除結束了,班上66續續都走了。
等最後一個同學離開,閆賀安看了眼時間,無語地琢磨安潯怎麼還不回來。
該不會是知道告老師這事兒不仗義,心虛不敢回來,怕他揍他吧?
閆賀安正想著安潯那細胳膊細腿的,不知道能不能挨上他一拳,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他這才發現他一整天上課都忘了調靜音。
閆賀安諷刺地斂眉,調不調震動有什麼區別,反正也沒人給他打電話。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備註,故意沒立刻接起來。
他想看看,對方的耐心夠這電話響幾聲。
五秒鐘都沒到,對面掛斷了。
閆賀安面無表情垂下眼,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未接來電提示。
他等了兩分鐘,對方沒再打第二遍。
真行。
這麼多年了,慕青萍女士一點兒沒變,每一個舉動都從未出乎他的意料。
閆賀安站起身抄起教室後頭的掃帚,掃了沒兩下暴躁地把掃帚一扔,拿起手機撥了回去。
對面響了五六聲才接。
那點兒質問和抱怨被掩藏得特別拙劣:「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閆賀安本想妥協粉飾太平的那句「媽我剛才沒聽到」,卡在嘴邊兒又咽了回去。
他一怔,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他們家的人什麼時候能講點道理?她才撥了幾秒就掛斷了,還沒他回撥過去等的時間久。
既然這樣給他打電話裝什麼呢?
慕青萍大概是意識到她語氣不好,和緩下來:「錢夠用嗎?」
整點的鐘聲在校園內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