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話一個比一個惜字如金,解決完安潯問他還有問題嗎,范年搖頭後,他就拎著包回自己座位,往桌上一趴。
這桌子跟有魔力似的,在家睡不著,趴這秒會周公。
為了方便睡覺,統一排座位,安潯主動往最後頭鑽。范年反著來,積極搶占最靠近講桌的位置。
任清華衝著范年「拋棄」了安潯,踴躍地選了范年後排的座位,用以激勵自己。原因無他,范年上課的時候眼神時刻不離任課老師,那炯炯有神的勁,恨不能把老師給生吞了。
剛畢業不久的物理老師有點內向,每次都逃避范年灼灼的求知目光,冷不丁對上一眼緊張的都哆嗦,生怕自己教學水平稚嫩誤人子弟。
接近七點6續開始大幅進人。
跟下水餃一樣,學生嘩啦啦湧進校門,聲浪也跟水開了似的沸起來。
安潯睡得好好的,熟練地無視周圍嘈雜的聲音,直到韓宇南一嗓子把他給嚎醒了。
「我就說他被盯上了吧!」韓宇南語調沉痛中透著看戲的幸災樂禍。
安潯從臂彎里緩緩睜眼,這一刻特別想拽著韓宇南的後領子,把他扔到操場後頭的槐樹底下埋了。
他無語地坐直了,看韓宇南又整什麼么蛾子。
窗戶外頭不遠處就是學校大門,他們班樓層不高不矮,坐教室里剛好能看清體貌特徵。熟的話,能分得清誰是誰。
韓宇南正探頭往外看,「我去,閆哥真被渣渣齊逮住了,同情一秒。」
這話一出,余宙也跟著往窗外看。
安潯抄著口袋往椅背上一靠,目光淡淡瞥了一眼。
倒是確實挺值得同情的。
教導主任齊志明特別好辨認。
瘦高,馬臉,永遠白襯衣扎褲腰裡,下巴抬得高高的,還要故作謙虛。
他也是三班的任課老師,但遠沒有張堯在學生間受歡迎,原因是特裝。
他教化學,不知道家裡是不是有什麼關係背景,三十來歲就當上了教導主任,比高三那位地中海鋥光瓦亮的於主任早升職十年。
問題在於,好學生都能看出來——他挺水的。水平太菜。
范年課間愛問問題,什麼科都問,唯獨化學問了幾次,不問了。
安潯上他的課壓根不聽。
這位齊主任上輩子大概是個樹懶,說話慢悠悠,走路也慢悠悠。
遲到五分鐘的概率比國足輸球的概率還高,完了還愛演,經常占用課間時間,有意拖堂等到下節課的任課老師來才走。
別科的老師也不清楚是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還是做表面文章,好脾氣地站教室外邊等半天,還跟學生們夸:「看這一黑板滿滿的,現在像齊主任這麼負責的老師不多了。」
全班一半的人都偷偷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