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科。」閆賀安伸出食指擺了擺,一本正經地糾正,「語文必須得做,不然大堯又得找我念個沒完。英語簡單,我順手也給做了。」
英語簡單?
安潯筆下不停,腦海中浮現出閆賀安那叨叨個沒完的削鉛筆機,和他翻譯給韓宇南聽的譯製腔氣泡音。
是,他英語應該確實強點兒,比論述題也寫「c」的語文強。
馮荏嫌棄地從作業本里抽出那張對摺的英語周報,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所以其他的都沒寫?」
閆賀安眼看著他翻開筆記本就要記名字,服了:「哥們兒,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言之鑿鑿,說的特肯定:「其他科老師沒大堯這麼負責任,也沒那麼難對付,只要語文作業交了,剩下的老師壓根不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別跟大堯說,他上哪兒知道去?」
馮荏淡定地一指安潯:「還有安潯也知。」
閆賀安瞥了毫無反應的安潯一眼,自信滿滿:「你放心,我同桌不管,他沒那麼閒。」
感受到馮荏在看著他,安潯抬頭淡淡道:「隨便你寫不寫。我又不是他監護人。」
閆賀安:「……」
馮荏點頭,朝閆賀安假笑了一下,乾脆地在本子上寫了一筆,抱著作業走了。
閆賀安:「……」
他爹的真服了。這學校的學生一個兩個的都不怕他。
閆賀安鬱悶地背靠著椅子往後仰,抄著兜邊晃邊覺得這可真他媽鮮。
唉,不被當回事兒的感覺,久違了。
雖然他確實想著天高皇帝遠的,他也沒必要再故意演給千里之外的爸媽看,純屬給瞎子拋媚眼,沒勁透頂。但不演歸不演,他覺得他在學校可能有點兒太規矩了,他的「威望」屬實是直線下降。
在都的時候,他閆賀安的名字傳出去不說無人不曉吧,那也是不少人看見他那頭標誌性藍毛就繞道走的。
現在竟然淪落到寫兩科作業,還要被學委當場記名的地步。
噫吁嚱,嗚呼哀哉。
虎落平陽被犬欺。
閆賀安目光落在安潯身上,見他平靜做題跟沒事兒人一樣,就挺樂的。
要是別的人當著他的面內涵「不是他爸爸」,肯定是要吃個教訓的。
反觀安潯這話說的毫無情緒波動,他倒不覺得被冒犯了,只覺得安潯這嘴上不饒人的毛病還是得改改,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通情達理,脾氣好。
張堯又被叫去開會了,一整個早自習只匆匆露了一面,讓閆賀安鬆了口氣。
這口氣沒特別長,因為第一節課是張堯的語文。
一整節課,閆賀安都在奮筆疾書。
偶爾跟張堯目光交匯,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特別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