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試卷要做了。
沒有二中獨有的肉夾饃吃了。
無法再理所當然地穿著二中的校服走進這道平平無奇的大門。
因為他們,畢業了。
畢業意味著的未來,也意味著六十個人的班級,這一道道短暫匯聚在一起的交叉線,就此各自延伸向天南海北。
或許還會再聯繫,或許這一次轉身,就是最後一面。
安潯靜靜拍著任清華的腦袋,任由她嚎啕大哭。
他斂眉掩去眼底的情緒。
「如果……如果你以後、不回、我的消息……」
任清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揮了揮拳頭,像一顆張牙舞爪的土豆。
「你就,就死定了!!」
「嗯。」安潯耐心地應著。
「你,你不能不回嗚嗚嗚嗚嗚嗚嗚哇——」
「知道了。」
「說話算話……嗝。」
「……嗯,都說了知道了。」
閆賀安在一邊抄著口袋看著,倒不覺得酸溜溜,只覺得任清華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太搞笑了。
他悄悄舉起相機,咔咔咔抓拍了好幾張。
嗯。閆賀安邊翻看邊樂,這不得是任清華十年後的黑歷史。
到時候給她開個天價,讓她來給自己的黑歷史交贖金。
任清華哭得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顧著為離別傷心,安潯倒是敏銳地發現閆賀安在拍了,他無言地睨了閆賀安一眼,閆賀安乾笑著給他比了個心。
安潯:「……」
什麼傻狗。
「還會再見面的,」閆賀安走過來敲了敲任清華的腦殼,「留著眼淚,等高考結束再哭吧。」
閆賀安說得對。
至少高考後,大家還會再見的。
對不缺席的人來說,這還不是真正的最後一面。
收拾好心情做了短暫的道別後,大家還是要繼續備戰高考。
最後的這點時間,閆賀安跟安潯都沒有再怎麼學習。
這兩年的時間,已經學得夠多了。
他們也沒有進行什麼娛樂活動,畢竟要維持一定程度緊繃的神經,只有一次的高考不能太放鬆。
兩個人用這點時間,去爬了山。
小山頭,不高,空氣清。
出汗會給人以頭腦清醒的暢快感。
「要不要喊一嗓子。」閆賀安慫恿安潯。
「……不必了。」安潯拒絕,但是看著閆賀安,總有一種熟悉的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閆賀安就神采奕奕地大聲喊了一嗓子。
「不管考不考得上同一所大學,都不影響我依然跟你在一起——!!」
安潯起初覺得丟人,在山上喊口號這種事,對安潯來說實在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