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山心善,往日里也把中当家中一员,就说是兄弟也差不多,听着这叫声,睡不着啊。
躺在炕上,期待着大房有人能起身喂一下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去喂,实在躺不去了。
穿衣下炕,要出门,他婆娘在身后讲道:“先别喂牛,去找咱娘问问咋办!”
程铜山点点头,开门就去了方橙屋外。
他扒在窗台上小声叫:“娘,俺老两,有事找你说说。”
方橙倒是朦朦胧胧听到牛叫,主要是太累了,不爱起身管。这不,又一个半夜三更把她叫醒了。
…………
方橙开门让二儿子进门,看他冻的哆嗦,就让他上炕在那头暖和。
“老两,你是不是为了那牛来找我?”方橙先开口了。
程铜山裂嘴笑着说:“娘猜的真准!唉,老牛这是饿的。都叫半宿了,俺大伯家也没个人出来看看。俺心疼老牛,年年春耕秋收出大力了。冬日里难得清闲养养膘,来年春天好使力。现在刚分家,在俺大伯手里,就要忍饥挨饿。俺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方橙点点头,表示理解。
“本来我也打算买头牛,家里这儿么大的地方,围院子,盖房子,拉石头,砖头,木染啥的,确实要个牛车拉。”
听了这话,程铜山眼睛亮。
方橙又说道:“本来打算买头牛犊子,从小养慢慢调教。家里老牛,岁数大了些。”
程同山连忙解释道:“娘,咱家老牛都不用调教了,它最听俺的俺,他岁数大了,但以前咱养的精细,没病也没灾,知根又知底,”
方橙笑了,笑二儿子也不是个闷葫芦,这不为了老牛,啥话都会说。
“行,老两你说的对。回屋睡吧,我想办法把老牛买过来,但这几天你可要忍的住,别给老牛喂料,要不然事儿不好办,还会被大房赖上。”
“哎!”程铜山开心的下炕要回屋,方橙又叮嘱道:“和你大哥,三弟通个气,别心软给牛喂食。”
程铜山点点头。
二儿子走后,方橙沉思起来,想着怎样能让大房把牛同意卖给她。
下半宿也没怎睡,光想这事儿去了。
…………
今早又是二房起的早,有那么一道玉米杆子墙,挡住了二房早起做饭的声音和身影。
冬日里,方橙都不早叫孩子们起来,等日头出来,才让孩子起来,吃锅里温热的饭,大锤二锤拿筐子去捡柴,小斗小锣看着三锤在方橙屋里。
今日里,家中三个汉子在菜园子里挖窖子,贮藏白菜,萝卜,香菜。
家里的娘们们正在刷缸,洗萝卜芥菜,一年中腌菜时间到了。
这点活也不用方橙动手,只是称出盐来备好。这年头腌菜用盐都是一海盐。意思是一缸咸菜用盐是一起称的,一个地方的出产。如果混用了,浓度味道都不一,会把咸菜腌臭。
她坐在坑上,正在扒花生壳,备明年的种子。小斗和小锣也帮忙,方橙把一些小的,干瘪的花生仁捡出来,让她俩吃掉,又给旁边看眼玩花生壳的三锤留了一小把。
两个小女孩,穿着宽摞布丁的棉褂子,里面套着棉衣,棉裤,脚上都没有袜子,倒是穿上了布鞋。方橙让她俩把脚伸到被窝里暖和,对她俩说:“爱扒长生果就干,累了就歇会儿。”
两个小孙女都点头,六七岁用个条夹子慢慢夹开花生壳口子,再利索的扒开。
方橙从炕柜里,拿出两块棉布和一叠纸样,找出两副来,不一会儿就剪出两双袜子,底加了一层薄棉,纳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