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过晌时,屋檐开始滴水了。
族长小心踩着雪,来到程家大房敲门。
程刘氏把门打开,请族长进门。
族长看一院子雪,基本没动,只有中间一条小道进门。
进了屋里,只见程四海在炕上躺着喝茶水,见是族长来了,立马起来,给族长添茶,又让婆娘拿花生果来吃。
“不用麻烦了,我也就说几句就走!”族长既没吃茶,也没坐。
“四海,你家这一支是要出族吗?”族长问道。
程四海也愣了一下,有些奇怪道:“大哥,俺可没这么想过,谁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你也别信!”
族长也奇怪他呢!
“既然不除族,昨日里八川家的殡怎么不去?”族长问道。
程四海忙说自己去后刘家庄殡三日,回来都累瘫了,又说一家老少病的病,弱的弱,实在是没走开。
又讲二房去了也一样,以前是一家人,以后也是。
“四海,上次分家,我觉着可能误会你了,觉的你精明的很,如今看来,我高看你了。怎么,你也弱,你也病?你看看你过的日子?这就光等儿孙孝敬了?”族长气的不轻,也放狠话了。
“即然你在丧事上都不帮扶族亲,也无团结族人之心,自私找理由和借口,虽无大错,小错也不可饶,那就罚祭。”族长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与程四海瞎叨叨。
程四海惊呆了!难受!这罚祭丢脸不说,还出钱出力不少!
“大哥,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程四海立马去追。等他穿好衣服追出去时,族长早就回家了。
程四海有些失神的喃喃:“不至于吧?不至于啊?”
回到屋里,程四海一下就躺在炕上,想方设法怎样不挨罚!
程金山昨日里下炕烧火又做饭,反而身子见轻见好。今日里就领着斧子一起烧火做饭。
程刘氏见儿子孙子帮忙,非让他们回去躺着,不用他俩。
可程金山坚持。依他老娘的性子,不知要做什么稀奇古怪的饭。
今个中午,他就说了自家婆娘坐小月子,一天吃三顿饭吧?就遭到了老娘的反对。但是爹同意了,中午加了一顿饭。
晚饭,他又来看,只见老娘正在洗地瓜要煮,连地瓜都没洗净,就要丢锅里。他转过身当作没看见。
进屋问族长来有什么事吗?然后就听到了自家罚祭的事儿。
他看了眼在炕上一直冥思苦想的爹,说了句:“应该的!”
“你知道得多少钱吗?二十两止不住!过几日还有你爷的五七祭祀!到过年家里要出去四十两!”程四海给儿子算账。
“自然知道的,出钱不算啥,名声才是重要的。爹,咱家昨个为啥不去送帛金?”程金山问道。
“昨个,俺太累了!”程四海其实是懒是抠是觉的没脸面。
“行,爹,我觉的你和娘上了岁数了,正是应该享福的时候了。以后家中大事小情的,由我和斧子他娘接着,你们尽管享福就行。”程金山此话一出。
那程四海像是被捅了肺管子,这是儿子要当家作主啊!
可程四海他又怂了,只能说道:“不用,不用,俺和你娘还能动,再管几年,再管几年。明个俺去趟八川家里,送个帛金。”
“爹,你去看看八川叔,可别给帛金了,这个没有事后补的。”程金山觉的父亲从分家后,或者从老爷子死后,变的蠢笨不堪!也许爹娘从来都是这样,以前的一切假象是老爷子撑着,二房给找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