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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看着斑驳的汉白玉牌楼下那辆黑色顶配保姆车,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接着目不斜视地从车边开了过去。
密闭的头盔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早早却被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震得耳膜胀。
她认识沈澈的保姆车,沈澈却不知道她认识。前世她坐过那辆车无数次,今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这次的见面决不能再如前世那样大打出手不欢而散,她必须想办法不再刺激沈澈的情绪。
摩托车慢慢走在忠义坊的小街上,早早拿下头盔,不时跟路边的老邻居们打着招呼,如平常一样回家。身后的黑色加长保姆车一直紧紧地跟着她,无声无息,像潜伏在大海里盯住目标的鲨鱼。
只是忠义坊的街道太窄太破旧了,本来就狭窄的街道被路边的违章建筑、各种占到经营的小摊子挤得更小。
这样一辆亮闪闪的加大轿车开进来,马上就占据了半边马路,让本来就人车混行各种小摊杂乱拥挤的马路一下就乱了起来,也根本低调不起来。
事实上已经有好几双手去摸保姆车流畅闪亮的车身了,低调跟踪没办法鸣笛的司机估计现在已经要崩溃了
早早的摩托车不紧不慢地穿行在卤味摊子、麻辣烫炉子和小理店的毛巾晾晒架之间,根本没现身后的一片混乱一样。
忠义坊离繁城市中心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历史跟繁城一样久,至少得有几百年了。可它以前是小城繁城旁边的一个穷苦小镇,现在是国际大都市繁城脸上的一块狗皮癣,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忠义坊只有一条正经的小街,整条街的建筑都像被人从高空扔下来摔在地上的样子,乱七八糟七扭八歪。
那些低矮破旧的房子和他们千奇百怪接出来的违章建筑摊在地上,连个地方都懒得动,就那么无赖又自暴自弃地待着。
墙上垒得参差不齐的砖头,颜色艳俗的遮雨棚,胡乱抹上的水泥墙上用血红油漆刷上的大大的“拆”字,上面还被人打了个大红叉
街上到处充斥着垃圾腐烂和劣质油炸食品的味道,很多人毫不在意地穿着起球变形的劣质睡衣趿着拖鞋拎着菜,隔几米就有一个功率巨大音质尖利刺耳的大音响在播放着震耳欲聋的口水歌,或者是反复循环播放的两元店十元店和永远都是在最后一天大甩卖的广告。
这是大都市里最普通的城乡结合部,充斥着潮水一样来来去去的外地人和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拆迁之后一夜暴富的本地人。
早早的外婆和外公在忠义坊生活了一辈子,养育了三个女儿和六个孙辈,现在外公走了,女儿已经去世了两个,所有的孙子也都不生活在这里,还守在忠义坊的只有外婆一个人了。
早早的摩托车小鱼一样轻松地游走在忠义坊的街道上,往小街后面的一片同样杂乱的住宅区骑去。
身后的保姆车上下来两个精英打扮表情神色更加精英的年轻人,很快把周围围观的人清理开来,车子终于突出重围动了起来。
虽然车行的度还不如旁边的自行车快。
不过好在他们的目标也没有走远,早早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过去,一会儿就在手上提了两杯糖水、一包糖炒栗子,嘴里还被刚买菜回来的王阿婆塞了一块糖酥饼。
她从小生活在这里,母亲又在这里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生意,所有的老邻居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王阿婆给她吃糖酥饼,赵爷爷也不客气地叫她停车把自己的电动轮椅推上台阶。
走走停停,保姆车如影随形,早早也如芒在背。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一束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一直盯着她,让她的心越来越紧,燥热的午后几乎要打起冷颤。